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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門。謝偉思雙腳一併立正,向毛澤東抱拳三作揖。毛澤東拍著謝偉思的肩膀,說:“你想幾時來就幾時來啊!”又叮囑我:“小李,天黑了,開車注意點啊!”
王盛榮的兩個孩子鬧肚子,吃什麼就拉什麼,怎麼也治不好。王盛榮託人給我捎話,還想要美國人的西藥。正巧這天,我又送謝偉思去棗園見毛主席,我跟謝偉思說,我的一個朋友的兩個小孩病了,拉肚子治不好。我想要一些美國的西藥給小孩子治病。
謝偉思拍拍我的肩膀,說:“你注意了,開好汽車,等回去,我給你拿藥。”
回到觀察組,謝偉思拿來三個棕色的小玻璃瓶,還用中國字在一張紙上,寫了每個藥瓶的說明。
我給王盛榮送藥,他雙手抱拳連連作揖:“謝謝啊!你可救了我們的孩子啦!”
隨著中美外交資料的逐漸公開,我對謝偉思有了更加全面的瞭解。
1935年,26歲的謝偉思被國務院正式任命為外交官,被派往北平先進修中國語言文化。他不僅攻讀了中國歷史、法律和經濟。在那動盪年代,他目擊了“一二九運動”和“蘆溝橋事變”。他還結識了一批風雲人物,如史迪威將軍、斯諾、拉鐵摩爾、範宣德等。
1944年7月,謝偉思跟隨美軍觀察組到了延安,他一住就是三個月。在延安期間,他多次會見毛澤東、劉少奇、周恩來、朱德、彭德懷、任弼時、葉劍英等中共中央領導人。他還見到了從各抗日根據地到延安的中共將領如陳毅、林彪、聶榮臻等。毛澤東在和他的多次談話中表達了中共對美國的善意和期望,並希望美國做出積極回應。
謝偉思感慨地說:“我們全力支援的政權(國民黨)的表現和我們發誓要消滅的敵人(納粹德國)是如此相象;而我們從不給予支援的中共的作風卻和我們美國人又是這般接近。真不可思議。”
謝偉思當然不是共產黨人,甚至不是共產黨的同路人。他是一名美國職業外交官。其所作所為均出於忠於職守、捍衛美國的國家利益。由於他出身於美國在華傳教士家庭,對於中國和中國人民比一般美國人有更深的瞭解,對苦難中的中國人民有真摯的同情。他心中充滿美國人民所具有的傳統良知。這一切的結合促使他義無反顧地和大權在握的上司背道而馳。
在援助國民黨政府抗戰的同時,也給中共以支援。這樣做不僅有力於盡快打敗日本,也有利於和中共建立建設性的關係。謝偉思預言蔣介石必然會發動內戰,而內戰的結果一定是中共獲勝;中共並非蘇聯的“附庸”和“代理人”,完全是中國現實所造就的一股土生土長的革命勢力。如美國處置不當,中共完全有可能真的倒向蘇聯。顯然,謝偉思的這份報告完全是基於美國的長遠國家利益。他的理想中國應該是一個統一、繁榮、民主和親美的國家。這與近百年來美國對中國的期望和目標是完全一致的。
在延安,謝偉思又多次與毛澤東會談。毛澤東再次明確地表示願意和美國友好和合作。他將這情況及時地一一報回重慶和華盛頓。
謝偉思非同一般,很有政治遠見,他在寫給美國政府的報告中預言:“共產黨已經得到了廣而深刻的群眾支援,因此要消滅他們是不可能的。從這一基本事實中,我們應當得到這樣的結論:除非國民黨像共產黨那樣,進行深刻的政治和經濟改革,要麼他證明自己有能力奪過這種對人民的領導權,否則,共產黨將在較短的幾年內成為中國的統治力量。”可惜,美國決策人物沒有正確對待他的報告。
謝偉思二三事(2)
天津的“周恩來鄧穎超紀念館”開館的時候,請我免費參觀。我看見謝偉思和周恩來在延安的合影照片掛在牆上。現在,來紀念館參觀的人們對謝偉思幾乎是毫無瞭解的。
1999年,我從《參考訊息》上讀到美聯社加利福尼亞奧克蘭2月4日電訊:“曾在麥卡錫時代被清洗出美國務院,後來又被恢復名譽的中國問題專家謝偉思,昨天在加利福尼亞州去世,享年89歲。”
4月8日的延安空難
1946年4月8日,天空濃雲深厚,偶爾有一陣細細的雨絲。我和美國人開出吉普車去東關機場,下午3點多鐘,天空中有飛機的轟鳴聲,一會兒,飛機的聲音沒有了,東關機場準備迎接的人也都走了。
第二天,觀察組的美國人跑來跑去,電臺嘀嘀噠噠響個不停。從重慶來的飛機,因為延安霧大,不能降落,返航時失蹤了。
10日,傳來訊息,8日那天,美軍飛機飛過黃河,撞到山西興縣的黑茶山,飛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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