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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存信看見李嗣昭出來,略微怔了一怔,一抹詫異只是一閃而過,便搶先笑道:“原來益光也在。”
李嗣昭臉上擠出一點笑意,語氣卻不冷不熱:“正陽有事,某豈能不來?”
李存信笑著點了點頭,問道:“蓋僕射可在?某有事須向蓋僕射面陳。”
李嗣昭微微抬起下巴,道:“蓋僕射說,他正處理一樁命案,忙得很,此刻無暇與都校會面,請都校在此稍等片刻。”
李存信並未料到會吃閉門羹,聞言不禁呆了一呆,而後忽然一驚:“命案?什麼命案?”
李嗣昭看了他一眼,眼中露出一絲鄙夷,挪開目光,淡淡地道:“孤兒寡母,受人陷害欺凌,上告無門,遂自戮於自家祖祠,以證清白。”
李存信的臉,忽然變得有些發黑了。
王家,前院花廳。
“王辯!你做的好官!”
王笉仍是一襲白衣,以示為父帶孝,但此刻她卻高坐花廳正席,面帶慍色地看著面前的一位三十多歲的男子。此時的王笉,再不是平時那般親和淡然的模樣。
那男子身著官員常服,低頭跪在王笉面前,有些底氣不足似的小聲分辨:“姑奶奶,非是孫兒不察民情,實乃前次聽了兩位玄祖昭文公與昭逸公的吩咐,須得與並帥保持良好關係,是以那李存信乃是河東蕃漢馬步軍都校,位高權重,若是因為此事得罪了他,難免他不在並帥跟前嚼舌,對我們王家不利”
此人年紀怕不有王笉兩個大,又是官員身份,卻在她面前連頭都不敢抬,口稱姑奶奶。蓋因為王笉年紀雖小,輩分卻是極高,而最關鍵的是,如今太原王氏的家主之印還由她代為執掌。王氏這等千年名門,若非家規之森嚴,哪裡有如今地位?是以別看王辯身為朝廷官員,到了王笉面前卻是家中普通子弟見了尊長,哪裡敢多言半句!
王笉冷冷地道:“二位叔父的意思,你便是這般理解的?王辯,你讀書讀到哪裡去了!十年前你為言官,尚敢上書彈劾宰執,十年後你身為晉陽令,在我王氏根基之地,卻連一個區區藩鎮將領都不敢得罪了,若是早知如此,我看當年昭文叔父就不該保舉你擔任如此要職!你若是連區區一個晉陽令都做不好,有生之年別想位居中樞!”
王辯見王笉怒火如此之大,甚至放出話來說他“有生之年別想位居中樞”,頓時臉色發白,語氣惶恐,連忙磕頭認錯:“孫兒糊塗,孫兒矇昧,求姑奶奶指點。”
須知王氏終李唐一朝在朝中都有巨大影響力,其子弟之中較為優秀的,宦途大多有保障,但若是家主對某一子弟失望之極,不願家中給予其支援,那麼他這個王氏子弟的身份就反而成了累贅,因為其他世家一見此人在家中都得不到支援,就更加不會扶植和幫助他,一個是自家的子弟當官都不嫌多,二是不願因為這種破事得罪王家。也就是說,一旦家主對某個子弟失去期望,這個子弟的宦途基本上就算到頭了。
王笉見他態度還算誠懇,哼了一聲,平息了一下怒氣,才緩緩道:“也罷,既然你沒弄明白二位叔父的意思,卻偏偏位居如此要職,某便破例為你指點一二,你且聽好,某今日之言,不說第二遍。”
王辯忙道:“是是,姑奶奶請講,孫兒恭聆慈訓。”
慈訓這個詞,一般用於兒子稱呼母親或者祖母的教導,王笉不過十七八歲,本來這樣稱呼理應讓兩個人都感到彆扭,但偏偏他們二人一個說、一個聽,都毫無不適之意,可見這早就成了尋常之事,完全不足為奇。
王笉臉色怒色漸消,說道:“你二位玄祖的意思,的確是與並帥維持友善,但這其中如何把握,卻要你自己拿捏,偏偏你錯就錯在根本沒有弄清楚如何維持與並帥的關係。”
王辯心中如何想,無人可以知道,但他的表現卻是深深低頭,不敢辯駁半個字。
王笉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莫要不服,似你這等維持友善,只怕李並帥反而要想到別的地方去了。”
王辯忍不住好奇,問道:“孫兒愚鈍,未知李並帥怎會想到別處似孫兒這般處置,不正是我王家不欲與他發生齟齬的表現麼?”
王笉見他仍不明白,忍不住搖了搖頭,道:“我王家身處河東,要與李並帥保持較為友善的關係,那是自然而然的事,但這並不意味這我王家就必須靠著李並帥。你要知道,王家根基雖在河東,但王氏開枝散葉何其廣,中樞朝臣何其多,我王家需要倚仗李並帥的地方並非太多,恰恰相反,李並帥需要我王家配合的時候,反而更多。是以,我王家對李並帥保持友善,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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