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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重榮在中和中年,同意結好李克用自有其“交獲利濟”、保衛城池的考慮,而促成二者交好的則是行營都監楊復光。《舊唐書》之《宦官·楊復光傳》載其“受詔充天下兵馬都監,押諸軍入定關輔”時即與王重榮會合。及勸王重榮與李克用聯合,並稱“及收京城,三敗巢賊,復光與其子守亮、守宗等身先犯難,功烈居多。”是以《資治通鑑》曰:
乙亥,制以中書令、充諸道行營都統王鐸為義成節度使,令赴鎮。田令孜欲歸重北司,稱鐸討黃巢久無功,卒用楊復光策,召沙陀而破之,故罷鐸兵柄以悅復光。
本書前文有述,楊復光是使王重榮與李克用結盟的策劃者、中間人。因此,他與河中鎮及王重榮關係良好。在鹽利方面,他的作用或者不能與乾符中的吳承泌相比,但他在處理河中與朝廷關係方面既能成功,則在鹽利的使用方面必會有所協調。雖然此事需以姑息和承認王重榮的權力為代價,但既能將鹽利用於平定黃巢,則如果說唐廷此時仍能透過宦官——藩鎮而間接獲取鹽利,應該是不錯的。
然而光啟元年此平衡即被打破,這不僅是由於僖宗還朝南衙北司的供應增加,也是由於楊復光的死亡。《資治通鑑》記楊復光卒於河中,“復光慷慨喜忠義,善撫士卒,軍中慟哭累日。八都將鹿晏弘等各以其眾散去。田令孜素畏忌之,聞其卒,甚喜,因擯斥其兄樞密使楊復恭為飛龍使。令孜專權,人莫之與抗,惟復恭數與之爭得失,故令孜惡之,復恭因稱疾歸藍田。”
楊復光之死與其兄復恭被斥,斷絕了朝廷與河中的聯絡。田令孜作為楊復光兄弟的對立面,與王重榮關係惡劣,故有鹽利之爭並迅速升級。光啟元年七月,令孜勾結邠寧節度使朱玫,鳳翔節度使李昌符討王重榮,致王重榮與李克用再度聯合,以討田令孜為名抗拒朝廷。其年十二月,李克用與王重榮合兵打敗朱玫、李昌符之軍於沙苑。令孜奉僖宗出奔鳳翔。危難之際,朝廷不得不起用楊復恭為樞密使以緩和與河中、河東的關係。《舊五代史》記載:“光啟二年正月,僖宗駐蹕寶雞,武皇自河中遣使上章,請車駕還京朱玫於鳳翔立嗣襄王熅為帝,以偽詔賜武皇。武皇燔之,械其使,馳檄諸方鎮,遣使奉表於行在”,這一段記載之後,清人有注說案《舊唐書·僖宗紀》:“楊復恭兄弟於河中、太原有破賊連衡之舊,乃奏諫議大夫劉崇望齎詔宣諭,達復恭之旨。王重榮、李克用欣然聽命,尋遣使貢奉,獻縑十萬匹,願殺朱玫自贖。”說是克用之奉僖宗,因詔使宣諭而改圖也,與薛史異。
《資治通鑑》亦稱:
是時,諸道貢奉多之長安,不之興元,從官衛士皆乏食。上涕泣,不知為計。杜讓能言於上曰:“楊復光與王重榮同破黃巢,復京城,相親善;復恭其兄也。若遣重臣往諭以大義,且致復恭之意,宜有回慮歸國之理。”上從之。
以上可見楊復恭與復光同樣,在勾通朝廷與河中、河東的關係方面,起了頗為重要的作用,所以才會有王重榮、李克用幡然改圖及獻縑朝廷之舉。宦官的能量不可謂不大。但楊氏兄弟既與田令孜為朝中對立的兩派宦官勢力,則由他們與河中、鳳翔等的關係,知宦官勾結藩鎮,致其派系矛盾已演化為朝廷與藩鎮,及藩鎮與藩鎮間的戰爭。這些戰爭既以鹽利為導火索,則從某種意義上說已是鹽的戰爭。
而自此後,唐廷在鹽利方面外則受制藩鎮,內則聽命宦官。光啟二年楊復恭代田令孜為神策軍使後,同樣佔取了朝廷鹽利大權。“始,張濬判度支,楊復恭以軍貲乏,奏假鹽麴一歲入以濟用度,遂不復還。”相反張濬“欲倚外勢以濟楊復恭”,於昭宗大順元年竟勾結朱全忠及河朔三鎮,挑起與李克用的戰爭。昭宗光化中崔胤代張濬,“乃白度支財盡,無以廩百官,請如舊制。”宦官韓全誨卻請割三司隸神策軍,“帝不能卻,詔罷胤領鹽鐵。”崔胤與韓全誨關於鹽利的爭奪,仍發展為藩鎮戰爭,併為朱全忠最終代唐鋪平了道路。
這是敬翔微微點頭,不過想想還是道:“不過,大王欲要朝廷承認此事,只怕還需下點本錢。”
朱溫問道:“什麼本錢?”
敬翔道:“大王若再領河中節度,則是以一人之身,身兼四鎮,與玄宗朝王忠嗣同,朝廷心中定有顧忌,大王不如將上供鹽利由三千車增至四千、五千,好在朝中有個交代。”
朱溫眼珠一轉,沉吟片刻,道:“無妨,給他五千車,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不過此事暫且不急,擊退李鴉兒之後,再論不遲。”
敬翔剛剛點頭,外間忽然匆匆跑來氏叔琮,這老將急得不顧禮儀,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