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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出來求情,但反而只是跪著,一聲不吭。
李嗣源平時人緣不錯,但此時誰聽他的?卻說堂下澤州刺史李罕之聽李嗣源這麼一說,心中暗道:“我當日丟了洛陽,如今已年過花甲,仍然不過一州刺史,今生唯求再擁一鎮節旄,以安晚年足矣,邢洺,我所欲也!”遂上前說道:“大王,李存孝所犯乃叛逆大罪,今若赦免,他日眾將皆效此行,大王如何自處?”
劉夫人見狀不妙,忙道:“二郎已知罪了,大王要殺認罪之人,豈不是即自斷臂膀,資助敵人,又失信於天下!”這番理由,按說是可以保住李存孝的命了,但看李存審嘆息一聲,帶著李存璋、李嗣本、李嗣恩、史建瑭四人一起跪下,求饒存孝一命就知。誰料,這時殺出了蓋寓。
他面色平靜,拱拱手道:“大王,存孝此番,是因被困無奈而求饒,叛逆之心既然已在心中萌發,就再也難以消除乾淨。倘若他日後再行前事,還會那麼輕率的讓大王挖塹築壘把自己困住嗎?既然困不住他,天下又有誰能擒殺得了他?大王!縱虎容易縛虎難啊!”
蓋寓說實話,本心並不是因為對李存孝不滿而要殺他,只是此人所作所為都只為李克用考慮,他心中確實覺得像李存孝這樣木秀於林又已然叛跡昭彰之人,已經難容與河東。蓋寓覺得李存孝與李曜不同,雖然他也知道李曜如今的潛在實力已經很強,但李曜與李存孝是完全不同的,李曜是“文人底子”,歷來被譽為河東名士、君子之姿,這種人即便在生死攸關之時也有可能為了節操而不惜一死,他謀篡的可能性比李存孝小了千百倍還不止。李存孝呢?這是個沒讀過多少書,只是勉強認得幾個字的糾糾武夫,偏偏又有天下第一勇將之威名,這種人絕大多數時候不相信什麼名聲,只相信自己的實力,當他覺得實力超過李克用之時,他反叛起來不會有太多的顧忌。
蓋寓之所以會這般想,與他這些年自詡儒將自然大有關係。或許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對李曜實力數年之間膨脹到如此程度,也沒有產生太多的擔心,反而在李克用面前力薦他為今後河東的第一輔臣,而偏偏對李存孝,他就極不放心了。這種心態說來有些不公,但縱觀古往今來的“文武之爭”,卻又不得不承認它確實存在,而且對人影響巨大。
蓋寓的話在李克用面前效果不言而喻,李克用由蓋寓的話,不由得想到了元氏之敗。誠然,讓李存孝躍馬揮戈,我李克用都贏不了他,天下間還有誰能制住他?但是,就這樣親手毀掉跟了自己多年,立下大功無數的義子,叫誰也狠不下心來當機立斷。李克用因而優柔寡斷起來,平生唯一一次失了英雄氣概!也不與眾人招呼一聲,悲容滿面地黯然退回後廳,獨自爛飲買起醉來。
李克用走時沒說話,李嗣昭和李嗣源因為得了李曜的信,一心想保李存孝一條命,此刻只能傻跪著,走也不是,跟著去也不是;劉夫人知道此番李存孝只怕保不住了,想起過去自己待他如親兒,忍不住掩面而泣;其餘人有喜有愁,漸漸退去。
李存信、康君立等人退而合議:“大王雖下令處死牧羊兒,但並沒有發下斬令旗,也沒有委任監斬官。只恐他忽而反悔,正當乘其酒醉,去請得處斬令旗來,速速將牧羊兒殺了。如此一來,大王醒後就算反悔也晚了!”
李存信奸詐,當下便道:“此事某去有些不便,還要勞煩君立吾兄走上一遭才好。”
康君立點頭應諾,去求見李克用,問道:“大王,該當如何處死存孝?”當時李克用已醉臥榻上,聞言有些惱怒,轉過頭去,恨恨道:“無列滅塔!”復又睡去。此乃是一句沙陀語,意思是“我已醉了”,言下之意自然是“我醉了,等我醒來再說!”
康君立也是沙陀五院諸部之胡人(無風注:當時的北方邊境上的史、康、胡等姓,很多是沐浴唐風,由胡人漢化而來。當然,諸君不要誤會,這些胡人按照唐時風氣、甚至包括我們現代的史學觀點來看,也都是華夏血脈無疑,甚至現在絕大多數已經被列為漢族。),自然聽得懂沙陀話,因而很是失望,出來告訴李存信。誰知道李存信聞言卻是大喜,道:“你已請的旨意了!”
康君立聞言不解,忙問何意,存信便一臉奸笑,說道:“大王所言可有‘無列滅塔’(五裂滅他)四字?”
康君立聽李存信念出來完全是漢話的口音,但也類似,恍然大悟,復入克用寢室,問:“大王之意,可是要對存孝五馬分屍?”
李克用早已鼾聲如雷。但那打鼾的動作也可以理解成點頭。康君立於是取過一面令旗,出來與李存信直奔監牢,向李存孝宣諭道:“傳大王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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