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猾的李茂貞本欲兼得鳳翔,決不會輕易將山南交給下山摘桃子的朝廷,況且他又豈能不知李曄釜底抽薪的用意。這顯然是他絕對不可能接受的。於是,李茂貞宣佈“不奉詔”,繼續盤踞鳳翔,並保持對山南西道的實際佔領。
景福二年七月,未遂心意的李茂貞“恃功驕橫,上表及遺杜讓能書,辭語不遜”,公然指責李曄及朝臣的無能。李茂貞這次上表朝廷的內容雲:“陛下貴為萬乘,不能庇元舅之一身;尊極九州,不能戮復恭之一豎”。又曰:“今朝廷但觀強弱,不計是非”。又曰:“約衰殘而行法,隨盛壯以加恩。體物錙銖,看人衡纊。”又曰:“軍情易變,戎馬難羈,唯慮甸服生靈,因茲受禍。未審乘輿播越,自此何之。”
其實李茂貞言辭固然驕慢不遜,然而其所指當時之弊政實亦如此。可年少英武的李曄不任其逼,怒不可遏,決意征伐李茂貞,並命宰相杜讓能專掌其事。杜讓能卻認為鳳翔近在國門,不可輕易構怨動武,萬一不克,後患無窮。然李曄主意已決,定要於李茂貞攤牌。顯然,李茂貞在權力和地域的肆意爭奪上終將朝廷與一戰。
同年八月,李曄任命嗣覃王李嗣周為京西招討使,神策大將軍李鐬為副。九月乙亥,李嗣周率領神策軍五十四都名義上送鳳翔節度使徐彥若赴鎮,實際用意則是征討李茂貞,進軍興平。李茂貞遂糾集盟友王行瑜,歧邠聯軍近六萬,駐軍鹽厘待戰。在兵力對比上,李茂貞六萬,而李嗣周僅有三萬,李茂貞人數佔優。從戰鬥力上分析,朝廷禁軍多是最新招募的市井少年,而李茂貞所率的歧邠聯軍皆屬邊兵,俱乃百戰之餘,強悍勇猛。因此,唐廷與李茂貞的這次對決,勝敗不戰己知。九月壬午,李茂貞進軍興平,然禁軍不戰自潰,望風而逃。李茂貞乘勝進軍京西的三橋,京師大震,士民逃散。
陳兵闕下的李茂貞上表請李曄誅首議用兵者,再次野蠻幹政。
是日,自食苦果的李曄不得不貶宰相杜讓能為梧州刺史,又流執政宦官觀軍容使西門君遂於澹州,內樞密使李周憧於崖州,段詡於驩州。乙酉,李曄又下令斬西門君遂、李周漁、段詡,再貶杜讓能為雷州司戶,極力想保全賢相杜讓能之性命。然李茂貞仍然勒兵不解,甲申日竟然進逼臨皋驛(臨皋驛在長安城西),表示只有處死杜讓能才能撤兵回鎮。十月,李曄無奈只得將杜讓能及其弟戶部侍郎杜弘徽賜死。終於,李茂貞逼君殺相,左右朝命,淫…威得逞。隨後,唐廷又屈辱地詔以李茂貞為鳳翔節度使兼山南西道節度使,守中書令,進封秦王,最終在名義上承認李茂貞對山南的事實佔領。至此,李茂貞盡有鳳翔鎮、山南西道、感義軍、武定軍、天雄軍等地。加之關中的邠寧王行瑜、華州韓建等諸鎮也依附於他,李茂貞在地域上勢力空前。
李茂貞先是擅攻山南,堅請節旌,繼而違詔抗命,言旨不遜,更甚陳兵京郊,逼殺執政。其一連串的舉動都是對朝政干預的極端表現。不僅如此,在新一屆執政大臣的人事任命上,朝廷以內侍駱全瓘、劉景宣為左、右軍中尉,東都留守韋昭度為司徒門下侍郎、同平章事,御史中承崔胤為戶部侍郎、同平章事。此輩也多為李茂貞屬意之人。從此,朝政落入李茂貞為首的關中藩鎮之手。有書載:“自是朝廷動息皆察於那、岐,南、北司往往依附二鎮以邀恩澤。”又云:“有崔鋌、王超者,為二鎮(邠、岐)判官,凡天子有所可否,其不逞者,輒訴於鋌、超,二人則教茂貞、行瑜上章論之,朝廷少有依違,其辭語已不遜。”
總之,透過此次干政,李茂貞在權力上達到一個新的頂點,自此“始萌問鼎之志”,“朝廷不能制”。
其罪二是耀武闕下,扶植代言。
景福二年之後,李茂貞在權力和地盤達到一個新的高度,史稱“時茂貞有山南梁、洋、興、鳳、岐、隴、秦、徑、原等十五餘郡,甲兵雄盛,凌弱王室,頗有問鼎之志。”李茂貞干政也隨即進入新的階段。
乾寧元年(894)正月,李茂貞以拜謝李曄賜封的名義,親率大軍自鳳翔入朝,“大陳兵衛,獻妓女三十人”。這次入朝的真正目的是對李曄代表的唐廷進行武力示威。李曄知其來者不善,在內殿賜宴,盛款李茂貞。而李茂貞對李曄的謙恭態度十分滿意,耀武數日之後歸鎮。李茂貞這次入朝使李茂貞的野心得到了進一步滿足,在“挾天子令諸侯”的道路上又踏出一步。此時躊路滿志的李茂貞已自視為大唐王朝的監護人,把李曄當作他的掌中傀儡。
李茂貞干政的方式也隨即由違詔抗命、兵戎相見的極端手段變為在朝臣中扶植自己的代一言人,透過自己上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