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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一沉,怨恨頓起,咬牙道:“待我回了汴州,重振旗鼓,再伐河東,早晚要生擒李存曜,不將此獠千刀萬剮,難消我心頭之恨!”
張歸霸也惱道:“這李存曜當真是陰魂不散,追了這麼遠,還不放手!直娘賊,他們的馬怎麼就這麼能跑!”
踏白將李思安也是一肚子火氣,這時候口乾舌燥,取來水囊喝了一口,嚷道:“大王,這後頭的旗幟並無李存孝,想來那廝離得遠了,一時之間沒法趕到,請大王將騎兵予某,待某轉身去衝殺一陣,好教他們知曉,我等要來便來,要走便走,並非怕他!”
朱溫卻抬手製止,道:“爾等奮勇,孤王盡知。只是此時就算反身衝殺一陣,也無甚大用,反倒可能損失本就已經為數不多的騎兵,誠然不美。前方不遠便是解州,也就是河中兩池之一,解鹽便是此處所產!我等此來河中,雖然未能佔穩蒲州,但既然來走了一遭,總不能空手而歸。這便去解州賺他一筆,弄些鹽巴回去!傳令三軍解州鹽池所產,本王分毫不取,爾等自行取用,不必歸公上繳!此令!”
朱溫這一手玩得算是相當漂亮,既在危急時刻穩定了軍心,加強了“凝聚力”,而且讓他們有了再努力一把的動力——後有追兵,前方卻能發財,誰都知道該怎麼辦。
待汴州敗軍再次上路,敬翔卻忍不住問朱溫道:“大王,軍士們若是多取了鹽巴,只怕到時候走得更慢,一旦李存曜再次追上,這個恐怕頗為不妙。”
朱溫卻哈哈一笑,撫須道:“子振有所不知,李正陽千算萬算,終究算不過天意,仍是讓孤王到了解州。只要到了解州,他縱有通天手段,也再別想困住孤王!”
第209章 出鎮河中(廿四)
“報!——汴軍丟棄輜重,奪路而逃!部分士兵違令搶奪,致使敵軍走脫,未能成功攔截!鐵林軍使鎮遠公(指周德威,因李落落身死,他已被李克用擢為鐵林軍使。)連殺二十餘人,仍未能阻止搶奪!”
李曜面沉如水,聲音卻無半分波瀾:“再探,並命諸將暫且不管違令士卒,仍率本部人馬進行追擊!”
臨時客串李曜牙兵主將的李嗣昭臉色難看起來,在一邊焦慮地踱步轉圈,偷偷看了李曜一眼,卻見李曜臉色雖然不好,但仍然端坐不動,絲毫未曾露出怒意。
又過片刻,傳令兵又來:“報!——汴軍丟棄鹽車,奪路而逃”
李曜悶哼一聲,面帶嘲諷地問:“然後呢?”
傳令兵面色尷尬,支吾道:“各軍各軍紛紛搶奪鹽巴,未曾追擊,諸位將軍阻攔不住,只好儘量維持秩序”
“嘭!”一張橫案忽然斷成兩截,卻不是李曜一掌拍斷,而是李嗣昭怒而一腳踏斷。只見他一臉驚怒:“各軍都參與搶掠?都去搶鹽車?他們是想做什麼!”
軍中自有階級法,那傳令兵跟李嗣昭的身份差距何止千里,見李嗣昭忽然震怒,哪敢多說半句,慌不迭跪倒磕頭。
李曜不喜歡遷怒他人,當下便道:“他們想做什麼?搶鹽罷了,還能想什麼?有件事,九兄怕是不清楚,今年的鹽價是去年的兩倍還高。”
李嗣昭微微一呆:“這個某倒的確不知,可鹽價為何會漲這麼多?”
李曜淡淡道:“清口大戰,周邊都受影響,原本淮南煮海製鹽,可供周邊,可今年因為那一場大戰,如今僅能自足;兗、鄆初定,煮海暫廢,無鹽可產,朱溫轄地今年所需鹽巴,除了掃倉之外,大多都是外購;幽州新定,也與兗、鄆一般。如此一來,整個海鹽產出,便只得江南一隅,豈能足供?於是這些地區只好從河中、兩川購入池鹽和井鹽然而河中生變之後,王珂不肯將池鹽賣給朱溫以及依附朱溫的那些地方,井鹽又是蜀中‘賊王八’所有,他擔心李茂貞南侵,不肯讓井鹽北過劍門關,以免資敵,於是只賣荊湘一帶。另外,朝廷仍要靠這鹽鐵之利維持中樞運轉,若不提高價格,如何能成?這產出少了大半,對鹽的控制卻越嚴,那這價格若是不漲,才是真個見鬼。”
李嗣昭愕然道:“可違抗軍令哄搶財貨,他們都不怕軍法了麼?”
李曜微微一嘆:“法不責眾啊九兄,更何況此番我軍出戰前,大王就曾說了,這一戰,但凡是從汴軍身上拔下來的東西,誰拔的算誰的。這句話雖然激勵士氣十分好使,卻讓某如今為難了”
李嗣昭明白過來,張口欲言,又停住,過了片刻,才終於嘆道:“所以當時你非要在解州之東將朱溫圍困堵截,也是考慮到了這一層,是麼?正因如此,你此前才會說,朱溫一到解州,你就留不住他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