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備便可。”李存孝傲然道:“以某之勇,黑鴉之銳,張全義不過一田舍翁爾,豈足當之?”
當下李嗣昭派出斥候,射信箭入城,不多時城中便派出三騎探馬,來見李存孝等人,約定好了時間。
當夜,李存孝等三人領兵入城,李罕之喜不自禁,大半夜設宴款待大王的三位養子。
席上,李曜仔細打量了這位李使相(李罕之在河陽節度使任上被授同平章事,故為使相)一番,此人相貌堂堂,雖然年近五旬,卻因相貌威猛,看來不過四十許,談笑間頗見豪氣。若是不知道其為人的,光看這副皮囊,只怕非得將他當做仗義豪傑不可。
而李曜卻十分反感此人。原因無他,只因為其跟隨黃巢之後,學了黃巢那套吃人充飢的法子,這一條完全不能為李曜所容忍。此人領軍,一旦糧草不足,生性殘暴的他就會縱兵為禍,以活人為食,每天派兵抄懷孟、晉、絳諸州,殺人無數,數百里內郡無長吏,裡無居民。河內百姓,紛紛相結屯寨,反抗暴…政,但都被李罕之派兵消滅。蒲、絳二州之間有座摩雲山,有數萬百姓立柵於上以避亂兵騷擾,遠近流寇皆不能犯,卻被李罕之以精兵百人攻克,時人因此稱李罕之為“李摩雲”。別看這名字聽來似乎還挺別緻,其實卻是說他乃是吃人魔王,跟那個在教科書中被稱之為“農民起義領袖”的黃巢一樣。
唐廷再糟糕,有了災情,總是盡力救援;起義再好,沒有軍糧,一路全靠吃人。
李曜實在想不通,黃巢也好、洪秀全也罷,這種所謂的農民起義,到底有什麼值得做正面宣傳的!
因為吃人的事,李曜橫豎看李罕之不順眼,只是靠著當年做供銷處長時練就的本事,能夠喜怒不形於色,雖然心裡恨不得李罕之這貨趕緊死了乾淨,但場面上看起來,他卻依舊笑吟吟的,有酒敬來,必然是來者不拒。唐人好酒,他這般表現,反倒是讓李罕之大為稱讚,說他豪氣。
李曜卻絲毫不打算跟李罕之套什麼交情,這人就是個白眼狼,李克用在他最落魄的時候救了他,給了他一個澤州刺史的位置,他卻始終想著再做一方節度,幾年後,趁當時的澤潞節度使薛志勤病故,突然出兵佔了潞州,結果觸怒李克用,李克用發兵來問罪,他也乾脆,轉頭就投了朱溫。不過其“志向”雖大,奈何能力有限,仍然被李克用打敗,很快丟了澤潞二城。朱溫還算給他臉面,讓他轉鎮河陽,但這傢伙實在沒有再做節度使的命,在去河陽的路上病死了。
這樣一個人,李曜怎肯跟他有所來往!不冷不熱地應了幾聲,只是不至於把場面當場搞得不能下臺而已。李罕之也逐漸發現李曜對他頗不以為然,他是幹過節度使的人,心氣高得很,李曜不愛搭理他,他也就懶得拿熱臉貼冷屁股,乾脆去逢迎李存孝去了。
李嗣昭偷偷問李曜:“正陽何以對李使相這般冷漠?”
李曜淡淡地道:“此人腦後有反骨,永不可信。”
李嗣昭愕然一愣,疑惑地看了李罕之一眼,蹙眉道:“正陽此話,確定不是戲言?”
“自然不是。”李曜微微側身,附耳道:“此人勢窮而投,卻不知收斂,乃是狼心叵測之輩,他又是做過節帥之人,區區澤州刺史豈是他能滿足?然則大王必然不會將澤潞一鎮交予他,其他諸鎮,也都有合適人選李罕之不得高位,焉能罷休?如今見大王勢大,不敢輕悔,一旦大王無暇顧他,此人必將作亂。”
李嗣昭有些詫異,猶自猶疑:“正陽所言,未嘗沒有道理,然則李罕之仇敵滿天下,若失了大王庇護,只怕連個落腳藏身之地也無,他如何敢背棄大王?”
李曜知道這種事一時說不清,嘆道:“周公恐懼流言日,王莽恭謙下士時。倘若當時身便死,一身真偽有誰知?且看著吧,且看著吧”
李嗣昭點了點頭,便不再說話了。
酒宴又持續了半個時辰,這才賓主盡歡,散席各去。
第二日上午,李曜三人早已到了城樓上,觀察汴軍陣勢精神,卻見一群百來人的汴軍走到城門前弓矢不及之處,齊聲大罵李罕之縮頭烏龜,不敢出戰。
只聽那些人罵道:“相公常恃太原,輕絕大國,今張相公圍太原,葛司空已入潞府,旬日之內,沙陀無穴自處,相公何路求生耶!”這罵的意思乃是說:“李罕之,你背叛朝廷,投靠李克用。現在張浚相公已經已經圍困了太原,葛從周司空也帶兵進了潞州,不出一個月,沙陀人連個藏身的地洞都沒有了,到那時看你還靠什麼求生?”
這一類的話李罕之早就耳朵都聽出繭子來了,他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