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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衎點點頭,李暄起身離去,待走到門邊,李衎忽然又道:“大郎,你且記著一句話:兄友弟恭,但有先違此言者,耶耶必不輕饒!”
李暄站定,卻未轉頭,只是淡淡說道:“兒子時刻銘記在心。”
李曜從花廳出來,徑直去了後院,請後院侍女報之母親,便即進去。
小花園裡,花圃錯落,花香滿園。楊氏笑吟吟地看著一名十二三歲的少女為一株盛開的桃花修剪枝條。
那少女身穿素紗中單、硃紅色大袖衣,為袍制,領和袖、衣裾用綠藍色錦緣邊,露出淺粉白色曳地長裙,外罩橙色的繡有羽飾花紋的半臂,又有繡羽紅蔽膝、深褐藍色帔帶,腰間繫長垂的裙帶,正是一副大家閨秀打扮。只是這少女年紀尚小,這一襲衣衫穿來雖然正式,未免少了些活潑。
李曜走了進來,那少女眼前一亮,丟開手裡的長剪,歡喜地跑上前去,叫道:“阿兄!”
原來這少女不是別人,正是李曜的嫡親妹妹李曣。
李曜下意識準備伸手拍拍她的腦袋,忽然醒悟,這可是唐朝,這個動作萬萬做不得,只好趕緊掩飾一下,手指那長剪,佯裝嗔怒模樣:“曣姬,剪子可不能亂丟。”
李曜是李曣親哥哥,對她歷來極好,是以李曣並不怕他,不過卻不願給他批評,吐了吐舌頭,轉身將那長剪撿了起來。
李曜則已經朝楊氏躬身一禮:“兒子見過阿孃。”
此時沒有許多外人,楊氏笑吟吟地招手:“曜兒過來,為娘看看聽盧三說,這次潞州之行,可不太平,連著碰上兩場兵變,我兒可曾傷著了?”
李曜見到楊氏,自覺這是不會對他不利之人,一時忘了偽裝,下意識傲然一笑:“些許酒囊飯袋之輩,能奈我何?”
楊氏果然一愣,遲疑道:“曜兒今番怎的怎的這般自信?”
李曜心中一驚,暗道不妙:“糟糕,以前的李曜性格實在太窩囊了,我稍微表現得自信一點,連這個當孃的也覺得不對勁,可我並不是那個李曜,我的真實性格如此,豈是能時時刻刻掩飾得了的?”
當下靈機一動,笑道:“阿孃有所不知,自從咳,自從那次受傷之後,兒子神智日清,再不復當年渾渾噩噩模樣。此次去潞州,途中偶遇一位得道高人,曾經指點兒子,說過去有人故意設法矇蔽兒子神智,只是世間之人,各有天命,那人矇蔽得一時,矇蔽不得一世,兒子如今已然完全清醒,是以性格上與過去頗有不同。”
楊氏又吃了一驚:“竟有這等事情!什麼人這般惡毒,竟如此對你?”她忽然面色一變,朝四下掃了一眼,轉過話題:“你所遇高人,是甚模樣?可曾教你趨吉避凶之法?”
李曜道:“那高人乃是得道半仙,早已不拘形跡,是以形象卻是不羈,然則其只須看兒面相,便知兒子生辰八字,又可以歷數兒子從小至今的大小事蹟,實是非凡。至於趨吉避凶,倒是並未明說,只說兒子乃是否極泰來之相大厄既過,諸事呈祥,縱有小挫,必得大福。”
李曜這番話前面倒是真的,後面卻是他為了安慰楊氏胡說八道的了,鍾離權可根本沒說這什麼“大厄既過,諸事呈祥”之類的話,反倒說他天殺之相,必多征伐,這種話李曜自然不會跟楊氏提起,免得她擔心。反正李曜心底裡對這些東西,也的確不是特別相信。
楊氏一聽,卻是大喜:“那便是好,那便是好!”
李曣卻忽然冒出來,眨巴著眼睛問道:“阿兄,那老神仙可曾幫你看過姻緣?嫂嫂會是哪家姐姐?什麼時候進咱們李家大門呀?”
李曜愕然一愣,乾笑道:“這個老神仙也忙得很,匆匆點化了為兄一番話,便去度化他人了,哪裡有空說這等閒話?”
李曣不滿道:“這個神仙好不曉事,人說幫忙幫到底,送佛送上西,他怎的連這般大事也忘了給阿兄說起?”
楊氏見她說得不像話,連忙捂住她的嘴,輕斥道:“女兒家家,說的甚昏話!神仙說話,說有說的道理,不說有不說的道理,哪裡是你能揣度的?快些求神仙勿怪!否則將你姻緣線亂結,嫁給個醜八怪,看你將來怎過得日子!”
李曣見阿孃說得鄭重,也怕神仙當真幹出這等亂結姻緣線的事來,那可就糟糕之極了,忙不迭合十,連連朝天鞠躬:“小女子年幼無知,出言無狀,神仙勿怪,神仙勿怪!千萬莫把我嫁給醜八怪了”
李曜見她有趣,笑道:“好啦好啦,那老神仙說了,與你阿兄我緣分未盡,今後還有相見之日,到時候阿兄幫你找老神仙求個情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