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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穎兒看著這女子蓮步款款走來,起身相迎,斂袖一禮:“見過趙三娘子。”
趙,是指她的本姓,三娘子,是指她是三郎君的妻妾。唐時主人家郎君的妻妾,家主的女兒都統稱娘子——當然對於一般的女子也可以娘子稱呼,就如同憨娃兒稱呼趙穎兒為趙小娘子,也是這般道理。
趙三娘子笑著虛扶一把,親熱道:“妹妹怎的總是這般多禮?快快免了今日諸事已然忙盡了麼?”
趙穎兒淺淺一笑:“都這般時候了,還不做完,可就成偷懶了趙三娘子,請坐。”
“妹妹哪須這般忙碌。”趙三娘子拉著趙穎兒一併坐下來,輕笑道:“以妹妹品貌,只須嫁得好郎君,錦衣玉食哪裡會缺了?又何必操持這些雜務?”
趙穎兒卻不接茬,反道:“趙三娘子每日這般清閒,雖是逍遙,便不覺得閒散慵懶,無所事事麼?”
趙三娘子笑容微微一僵,想起李晡平日裡根本連個人影都見不著,夜裡也時常不歸,白日便是回來,也是往床上一躺便睡得死沉,她不正是閒散慵懶,無所事事,又能是什麼?
只是這話對著趙穎兒是萬萬不能說的,別說她現在“身負重任”,便只是為了出嫁女兒家的面子,這話也說不得,否則人家不要說她一點女兒能耐也無,完全拴不住自家夫君的一顆心麼?
當下便強笑道:“焉有是理?這人吶,貧賤時有貧賤時的過法,富貴時有富貴時的過法,男子有男子的過法,女子有女子的過法貧賤時,日日操心勞力的,無非柴米油鹽,旁的什麼,哪裡顧及得到?富貴時,日日悠閒逍遙,擺弄筆墨紙硯、琴棋書畫,何等清貴高雅,這般時候,便是便是夫妻情趣,也多得多矣。至於郎君們,要讀書習字,要打點產業;我們女兒家,便須得謹守本分,侍奉夫君,使之不為家中之事煩憂這話說來容易,要真當做起來,可也不易呢。”
趙穎兒笑了笑:“三娘子說得甚是,只是奴家年紀尚幼,這般事情,倒也還不急瞭解。”
趙三娘子搖頭道:“妹妹這話可就不對了,皇室之中,十三而嫁者莫非少了?前朝不論,便說本朝,太宗朝文德皇后不就是十三歲時嫁與太宗文皇帝?長孫皇后千古賢后,出嫁也不過十三,你今也近此歲,如何不須瞭解?不是姐姐說你,姐姐畢竟是過來人,這些話可是真心為你著想女兒家的這些講究,越早了解越好,若是等過了門才開始學,那便遲了,郎君們白日裡在外忙碌,回家還需為後宅操心,那心情如何好得了呀?到時候郎君一旦生氣,到頭來吃虧的總歸是我們女子,妹妹你說是不是?”
趙穎兒苦笑道:“長孫皇后千古賢后,奴家如何敢比?至於其餘或許三娘子說得都對,可奴家眼下哪有那些時間?便如今日,郎君早上曾說,午時要歸宅用飯,午後小睡,然後溫習功課。如此,奴家便要提前準備菜食,等郎君用過飯,侍候郎君午休”
“什麼?!”趙三娘子大吃一驚:“侍候李啊,侍候五郎午休?你已經和他同房了?!”
趙穎兒沒料到她竟然誤會了,羞得滿臉緋紅,連忙辯道:“三娘子誤會了,不不是侍寢,只是幫郎君鋪床疊被,點上些安神的檀香,而後等郎君醒來之時正好燒了沸水,為郎君煮上一壺茶湯罷了。”
趙三娘子“啊”了一聲,才知道自己想岔了,放下心來,拍拍胸脯道:“妹妹說話可莫這般唬人,若是若是咳!”她本來想說:“若是已然侍寢過李五郎,奴家這事豈不是全黃了?”不過這話說不得,只是一時又沒找到別的話來遮掩,只好含糊過去。
趙穎兒卻被剛才這番話弄得有些又羞又慌,想起每日幫郎君鋪床疊被,那被中的男兒氣息,實也讓她有些心搖神曳,自己又是郎君的近侍之人,萬一郎君哪日真要自己侍寢,卻該怎麼辦好?
人說怕什麼來什麼,趙穎兒剛想到此節,趙三娘子也恰好忍不住問道:“妹妹,五郎雖然年幼,也已行了冠禮,已是中男,他可曾有要你侍寢之意?”
中男,在唐朝是指十六歲至二十一歲的男子,二十二歲以上為丁男,即成年男子。這一制度在玄宗時略有變動,但整體來說,中男是指有一定勞動能力,但並未完全成年的“準丁”。
趙穎兒本就有些心搖神曳,忽然聽了這麼一句,驚得一挺身,忙道:“沒有沒有,郎君從未有此想法!”
趙三娘子笑道:“瞧你急得,沒有便沒有唄,姐姐只是好奇而已,妹妹何須如此?”
趙穎兒臉色通紅:“這,這有什麼好奇的”
趙三娘子笑得越歡了,道:“妹妹這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