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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的李存勖一舉擊潰。但接下來,卻是阿保機親領中軍,聯合諸部夷離堇和“後族”各部何兵而擊,將剛剛下令追擊,準備擴大戰果的李存勖擊敗。
關鍵時刻,還需老將。在周德威留在幽州之後,李存進實際上就是李存勖的保險,正是在李存進的強力收攏下,戰局被逐漸挽回,兩軍進入僵持。穩定下來後一清點,此役竟然損失萬餘精兵!
而阿保機方面雖然取得一次大勝,但損失也相當不小,尤其是諸弟所領,慘被擊潰時損失便超過一萬,加上後來大軍的損失,已達兩萬開外。這簡直是近年來契丹各部損失最大的一次!
平州,剛剛開戰,便成了契丹人心頭之痛。
但痛歸痛,已經打到這種程度,放棄平州更不能為其所忍。因此雙方戰局雖然僵停,其實卻都是在積蓄力量,隨時會再次暴起,爭個勝負雌雄。
便在此時,原本巡視滄州的大唐帝國首輔、秦王李曜卻率領朝廷禁軍主力趕到幽燕,經蘆臺軍直驅平州。
李曜的介入,立刻使平州戰事發展成一場中原王朝對契丹舉族的大戰。
可以說,誰贏得了這一戰,都將建立起對對手的心理優勢。若契丹勝,勢必對中原更生覬覦之心;若秦王勝,則大唐子民便會覺得契丹小族不過爾爾,縱然猖狂一時,卻也根本不是大唐的對手。
光是對付李存勖,契丹以十二萬人優勢兵力也只是打了個勢均力敵,如今來了一個號稱大唐兵聖的秦王李曜,而且還帶著號稱二十萬、一舉掃平河北的精銳大軍,局勢自然立刻急轉直下。耶律阿保機那野獸般的直覺告訴他,這是一場巨大的危機。
戰,萬難取勝;敗,身死國滅。
縱然是阿保機這般應運而生的梟雄,此時此刻也不禁有些悔意。多年前,他將盧龍節度使看做最大的勁敵,後來幽州變亂,他開始壓制幽州,同時改將李克用和朱溫看做日後南下中原最大的敵人。再然後,他在北疆之外冷眼旁觀了李曜的崛起,而隨著李曜此次一舉蕩平河北,曾經兩雄爭霸的李克用和朱溫,如今都已在這位秦王殿下面前黯然失色。
如果說放眼天下,阿保機現在還對誰心有顧忌,不敢輕掠其鋒,此人無疑便是大唐首輔、天下兵馬副元帥、秦王李曜。
在阿保機看來,此人簡直就是一個傳奇英雄!
論武功,他縱橫沙場多年卻未曾一敗,從一介白身戰至天下俯首;論文勳,他能一邊輕徭薄賦,一邊賺足錢糧,征伐天下而不匱。更不要說,他還能讓天下讀書人服服帖帖,尊其為當世儒宗,就連自己身邊才絕北疆的二韓,也直言他們與秦王相比“遠不及萬一”。
因為區區平州而與這樣一個一個人交手,值得嗎?阿保機心中湧出一種異樣的苦澀。
誰知道,區區一個平州,竟能將他引來?
誰知道,自己才拿下一個平州,他已蕩平整個河北?
誰知道,他蕩平河北之後,竟不駐紮大軍穩固局面,反而即刻出徵北疆?
誰知道
得知訊息的阿保機一夜未能閤眼,次日一早便召二韓前來商議。
誰料這一次來的不止是二韓,而是三韓——除了韓延徽、韓知古外,還有韓延徽之子韓啟陽。
耶律阿保機聽聞韓啟陽剛乃是逃出幽州老家來投,打量一番,乃覺此人與其父韓延徽一般氣度儼然,想來也是才學之士,便問道:“小韓先生既是剛從幽州而來,想必知曉唐人虛實,如今平州大戰在即,不知小韓先生可有良策教我?”
韓啟陽簡簡單單地道:“不可戰。”
阿保機雖然心中也覺得不可戰,但聞言仍是有些不悅,只是面上還算剋制,僅微微蹙眉,問道:“為何?”
韓啟陽反問道:“敢問大汗,平生有何志向?”
阿保機道:“我欲一統漠北。”
韓啟陽淡淡地道:“只是如此?”他見阿保機沉吟不語,拱手一禮:“既是如此,恕學生攪擾,這便回幽州繼續閉門讀書了。”
阿保機愕然,看了韓延徽一眼,韓延徽也皺起眉頭,訓斥兒子道:“小子狂悖,大汗為爾父之君,這豈是你面君的禮數?”
韓啟陽嘆道:“父親,恕兒直言,大汗既無統一天下之志,我父子難道便要客居北國一生,乃至子孫萬代都流落至此麼?”然後轉頭對阿保機道:“學生觀大汗所為,不失為英雄也,然則天下英雄雖多,唯中原天子能被萬國共仰,尊為天可汗大皇帝。若大汗無進取中原之心,學生半生所學,還不如葬土埋山,也好過投之荒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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