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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平州的局勢,李曜即便想插手,也顧不上。一是離得遠,二是因為魏博方面也到了關鍵時刻。
魏博方面的變化,主要有兩個。一是羅紹威得知相州失陷時並未選擇繳械投誠,而是出兵跟官軍在澶州外圍打了一場,這場仗由魏博方面發起進攻,但魏博軍的攻擊並不堅決,小敗之後立刻退卻。李曜也沒有要強吃的意思,只是趕了二十里左右,便不再管他們,而是按照原定計劃直取澶州。澶州守軍見援軍敗北逃走,自覺無法抵擋,遂開城投降,官軍進駐澶州城內。
二是朱溫最終號稱兩路進兵,開始救援河北危局。其一路由葛從周率領,走滑州;另一路由楊師厚率領,走濮州。
朱溫的這一舉動,在澶州引起爭議,一部分將領和參謀軍官認為朱溫是兩路並進,沒有明顯的主次之分。另一部分將領和參謀軍官認為汴軍必然是一虛一實,兩路大軍之中必有一路為疑兵,主力集中於另一路。
李曜支援後者的判斷。
由於盈香妙坊此次沒有跟李曜進行情報互換,官軍未能得知兩路大軍的虛實。於是將領們就開始爭議究竟哪一路是主力,哪一路是疑兵。
一部分將領認為,葛從周毫無疑問是汴軍第一名將,汴軍北上主力毫無疑問是滑州這一路,因此要求往西南方面出兵,堵死葛從周,或在其渡河之後將之包圍殲滅亦可。
另一部分將領認為,葛從周雖然是汴軍第一名將,但近年來身體多病,此番不大可能率領汴軍主力抱病出徵,而楊師厚是汴營除葛從周之外最有能力的大將,近年來戰功赫赫,且身體康健,濮州這一路才是主力所在。因此要求往東南出兵,作戰目標倒是差不多,將之堵死在濮州不能北渡,或者在其北渡之後擊敗圍殲均可。
雙方爭議很大,各難說服對方,最終還是得李曜來拿主意。
李曜聽完各種分析,沉默片刻,道:“你們何以知道,朱溫自己便不在軍中?”
他此言一出,眾將都是一怔,卻聽他繼續道:“朱溫此人,疑心深重,此番北來,乃是汴軍孤注一擲地對河北進行救援。對於汴軍而言,成則河北仍在,霸業有望;敗則河北失陷,再難翻身。以朱溫心性,無論葛從周還是楊師厚,都不足以讓他託付如此生死大任,唯有他自己,才能為這般大事負責。因此,孤斷定,朱溫必在此兩路大軍之一,不是滑州,就是濮州!”
眾將想了想,也覺這話甚有道理,便有人問李曜:“然則大王覺得,他會在哪一路?”至於哪一路是主力,那就不用問了,朱溫自己所在的一路,必是主力無疑。
李曜淡淡地問:“我為何一定要知道朱溫在哪一路?為何一定要知道哪一路是汴軍主力?”
眾將更是詫異,元行欽畢竟年輕,而且仗著與李曜關係親密,顧忌更少,當下奇道:“難道沒有關係?若朱溫主力在滑州,我軍便要趕緊去擊敗了他,否則他從滑州北上拿下相州、磁州,我軍豈不被斷了糧道?十萬大軍窩在澶州,餓也餓死了,還打得仗麼?”
他微微一頓,又道:“而朱溫大軍若在濮州,我等更不能放任不管,若是我軍反而朝滑州去了,那他便可以與魏博軍會師聯合,這樣我軍再掉頭來戰,打起來必然更加吃力,損失也定要更大,豈非忒不划算?”
李曜笑了笑,先稱讚了一句:“阿蠻現在也會考慮戰法了,不錯。”但又話鋒一轉,道:“其實你們都想多了。”
眾人自然不解,元行欽更是忙問為何。
李曜手指沙盤,輕笑道:“我軍有被截斷糧道之虞,難道朱溫便不必顧忌此事麼?你們怕是忘了,在黃河水軍之上,我朝廷大軍可是完勝汴軍的!他一旦渡河,其糧道命脈實際上便已經拱手交給了我們,而我軍不論是去滑州方向,還是濮州方向,那都是黃河沿岸,水軍都可以臨時為我們送糧,至少三個月內,我軍可以確保不會斷糧。既然如此,我軍就完全可以不顧及葛從周那一路會不會是汴軍主力,只要擊敗濮州這一路汴軍,魏博便很有可能發生動搖,一旦魏博改旗易幟,葛從周那一路即便是汴軍主力,也是一路死棋,我軍一旦回師,反掌可平。”
眾人聽完,恍然大悟,元行欽一拍腦袋:“哎呀,竟然忘了水軍!想不到這水軍平時瞧著沒啥大用,關鍵時刻,倒是絕大助力!如此說來,葛從周那邊咱們就不必去管了,只消把楊師厚這一路打敗,這魏博戰事,也就大致了了。”
張訓卻比元行欽謹慎,遲疑道:“我等平日與水軍交流不多,對水軍之重要領悟不深,這不奇怪。但朱溫前一次便吃了水軍的虧,眼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