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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克用臉上肌肉微微抽搐一下,繼而面無表情地道:“此事為父也曾細細想過,秦王此人平日看似謙遜,其實對有些事,他是十分自信的。若你如為父方才所言,恭事於他,他很有可能出於各方面考慮,給你不小的實權。”李克用這次沒把話說得那麼明白透徹,因為如果李存勖連這其中的道理都想不明白,說給他聽也是白搭。
李存勖嘆了一聲,神情有些落寞:“就沒有半點法子可以扭轉了麼?”
李克用搖搖頭:“此前他出兵蜀中,我還有些詫異,因為就我瞭解,關中去年存糧頗為有限,一旦攻蜀不順,戰事連綿,對他影響極大。但到他拿下蜀中,我才知道他目光長遠,實是當世第一。”
“哦?”李存勖未曾想過這其中有何道理,不禁問道:“還請大人指點。”
李克用也不賣什麼關子,直接道:“拿下蜀中,盡佔關中,又有河中之地,這與當年秦滅六國之前的局勢何等相似!你難道看不出麼?他之所以拿下蜀中,為的就是造就這席捲天下、無可逆轉之勢!”
李存勖猛然醒悟過來,驚道:“那他下一步”
李克用面色沉沉,語調平靜而冰冷:“不錯,正是河東。”
第215章 北都風雲(十一)
李存勖倒抽一口冷氣,既驚又怒:“河東?他要圖謀河東?這是我家根本重地,晉王晉王,沒了河東,還叫什麼晉王!大人,你既然知道他有此圖謀,何以還放他離開!”
李克用冷冷地道:“我方才說的還不清楚嗎?”他吐出一口濁氣,緩緩開口:“正陽要拿河東,卻並不一定要親自掌握。我方才說他是在‘造勢’,看來你仍是不能體悟,什麼叫‘造勢’。”
李存勖強壓心中一口惡氣,問道:“請大人指點。”
“不服氣?”李克用斜睨了兒子一眼,倒也不怒,只是淡淡說道:“原先,為父也不明白,什麼叫‘造勢’。直到這兩年病了,沙陀大軍也有些青黃不接,只能潛下心來訓練打磨之時,才有機會細細琢磨正陽這些年的一舉一動。今個你既然問起,就一併說與你聽,至於有多少領悟,就看你自己的了。”
他嘆了口氣,似在追思回憶,然後才緩緩開口:“當初正陽來投我時,我正爭取太原王氏的支援,而他恰好得了太原王氏的舉薦,兩相合計,礙於太原王氏的面子,我自然打算重用於他,誰知道他卻只是做了個八九品的小官兒,為我掌管軍械監。但我若只是這般對他,王氏那邊必然惱我輕視,於我穩定河東不利,因此我才收他為義兒。”
李克用嘆了口氣:“當時,我的確未能料到,他竟在那時便已經有了那般深遠的思慮了”
“深遠?”李存勖有些不解:“選做軍械監掌監,或許只是他覺得軍械監負責之事正是他所熟悉,因此十拿九穩,才會這般選擇,哪裡談得上思慮深遠?”
李克用哼了一聲:“早先我也這麼覺得,但巧合如果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現,那就絕對不止是巧合。他執掌軍械監後,軍械監的實力加強,簡直比滾雪球還快十倍,河東上下各軍,要想兵強馬壯,全得靠他支應。三郎,你想想看,各軍都巴望著從他手裡拿到最堅固的盔甲,最鋒利的兵器,都得巴望著出戰之時軍資無憂那麼,誰敢不巴結他?誰能不與他友善?”
李存勖愕然,囁嚅道:“這,當初存信”
“存信現在如何了?”李克用撇撇嘴:“我現在回想起來才覺得,當初存信老打敗仗,是不是正因為得罪了正陽,或者說,多少有這點因素。”他忽然擺擺手:“這都是他話了,言歸正傳,正是因為掌握軍械監,又將軍械監做大做強,以至於軍中將領,無論元勳功舊,還是義兒勇將,幾乎沒有不為他說話的。甚至寄之那時,也是日贊正陽數次,以為我河東之興盛,正陽功莫大焉。這話自然是不錯,可也正是如此,正陽便在我河東站穩了腳跟,而且人脈之強,僅次於我——你別小看這一點,這正是他此後崛起的根本。”
李存勖點點頭,這點他還是瞭解並且承認的,只是仍舊奇怪,問道:“但兒仍有一點不能理解,此前軍械監也是提供軍械給各軍的,為何此前那些掌監不及秦王之萬一?”
這話倒是不假,在李曜之前,哪一軍主將能把區區軍械監的掌監放在眼裡?
李克用嘿嘿一笑:“反過來看,你就明白了此前軍械監掌監,哪裡有我的義兒願意屈就?他有我義兒身份,其餘將領也好,義兒也罷,等閒不能拿身份壓他,我又要顧及他背後的太原王氏,也只能儘量滿足他只要不是太離譜的要求他如何能不如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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