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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明朗還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探身過去瞄一眼,說你決定就好。想一想,又覺得好像有點怠慢,抬手撫過陸臻的後腦勺,說幹得不錯。耳機裡擦過兩聲,夏明朗兩長一短彈回,陳默的聲音裡挾著風聲尖嘯,報告狙擊手已經到位。夏明朗說很好,自行安排輪換班次。
長夜,卻不寂靜,有風在林間嘶吼!
雖然並不算勞累,但是經受過嚴格訓練的身體仍然很順利地進入了深眠,陸臻在睡著之前認真地聽了幾分鐘風聲,忽然想起曾經不知道在哪裡看到一句話——
風,穿越荊棘,唯有風!
天氣預報充分地顯示了它80%的準確性與另外那20%的不準確性,差不多午夜12點的樣子,風力開始慢慢變小,又過了半個小時,幾乎毫無徵兆的,狂風忽然就停歇了。周圍安靜下來,一直被呼嘯聲灌滿的雙耳幾乎都有點不能適應,雪壓得極厚,隊員們在帳篷門外用工兵鏟挖出了雪道,陸臻從帳篷裡鑽出來,看到天邊一輪冰月。
曠野空寂,空氣好像凝固了一樣,沒有一絲的波動,也沒有一點聲音。高緯度地帶所獨有清凌高闊的天空好像水晶一樣,有泛著硬質的剔透感。天光很亮,照著雪影,勾勒出遠山的輪廓,柔光順滑的雪,山林的陰影,安靜而從容,像女人沉睡的胴體。
陸臻有微微震撼感覺,對自然的敬畏。
隊員們在收拾打包物資,陸臻與阿泰在回收前一天放下的電子眼與紅外感應器。
有一臺雪橇的油箱暖回了,車手試著發動,轟隆一下大響,把枝梢上的積雪震下來一些。夏明朗忽然偏過頭,抓起一把雪揚起,罵了一句:我操!
陸臻微愣,臉色慢慢變得難看起來,他馬上拿出電腦看地圖,喃喃自語,完了!
他們犯了一個非常要命的錯誤!
進山的時候狂風大作沒感覺,現在林子裡靜了,這樣午夜根本沒有一點點雜聲,摩托雪橇發動機的噪響會在山谷的迴響中被放大,足可以傳到幾公里以外,而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已經在演習圈的中心位置之內,如果許航遠放流動哨一聽一個準,再利用山林地打伏擊,天上壓兩架武直…10,他們直接就可以洗乾淨回家睡覺了。
一個簡短的小會馬上招集起來,陸臻第一個發言道歉,經驗不足,考慮不周。夏明朗按下雙手說算了,大家都沒想到,也不是你一個人的錯,想一下怎麼辦。
陸臻嗯了一聲,把調整過的路線圖發到每個人的GPS上。原本他們計劃利用摩托化行進,最快速地到達核心地帶,先找個易守難攻的地方建立前線支援基地,然後再分散作戰,進可攻,退可守,方便下一步的作戰計劃。但是現在很明顯的,摩托雪橇不能用了,行進速度大降,原定凌晨時分建立的支援陣地可能到晚上都走不到。
陸臻建議調整方案索性直接分散化整為零,由原來一個支援基地分開為兩個,這樣就能更快地進入狀態,儘可能地挽回時間上的損失。
夏明朗神色凝重地考慮了一番問大家有什麼想法。有人附和有人反對,但是從整體上來說還是同意的人更多。這也是自然的,這群熱血青年遇事總是奔著最大化戰鬥攻擊力上去考慮,陸臻的新建議危險而有效,是他們會喜歡的樣子。
夏明朗看著陳默說:“你帶隊?”
陳默想了想,看向鄭楷,鄭老大爽快地一笑:“我跟著你。”
陳默點頭說好。
夏明朗握拳伸出,白色的雪地防寒手套輕輕敲擊在一起,擦過。
直接分組,陳默、鄭楷、方進、老宋、阿泰等等十二人,分佔一半裝備,剩下的隊員跟隨夏明朗沿原定路線前進。雪地摩托被留在了原地,壓雪蓋草隱蔽得一點不露,陸臻回收了8組反兵雷,把另外8組重新安排位置,同時在油箱下面貼了塑膠炸藥,用詭雷引發,如果有人要動這個東西就直接飛灰。
夏明朗看著他忙碌,低笑,說:“你這就是最正宗的禽獸心理,老子得不到的東西,誰也別想得到。”
陸臻笑了:“我這人到頂就是個斯文敗類,要說禽獸還是您最正宗。”
陸臻把一切安放好,留下一個加密電波猝發器,這玩意兒可以隔一段時間發出一組猝發加密電波,這樣即使相隔千里,他也能準確的掌握這邊的動態。不過後勤上直接給的猝發器間隔時間是均勻的,陸臻又多加了一個元件讓電波發射遵循某個特殊的演算法,以免得被敵方探查到。
一切掃尾就緒,夏明朗一行人抽出滑雪板組裝好,排成一字線形前進,黑子尖兵打頭陣,常濱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