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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斃命。
不過一分多鐘的時間,漫長得像一個世紀,又短得眨眼而過,幾乎完全來不及做什麼反應,也無法下命令,大家憑藉自己的本能努力求生,有經驗的老兵們向著子彈襲來的方向零星地開著槍,可是槍聲響過之後,都不再有機會能開第二槍。
最後,那槍聲像驟然而起時那樣,也驟然而止,轉瞬間,整個海岸又都變得安靜下來,耳邊只餘濤聲陣陣,如果不是眼前嗆人的白煙還沒有消散,陸臻幾乎會懷疑剛剛的那一場屠殺是不是幻覺。
屠殺,是的,那根本就是一場屠殺。
冷血而暴力,讓人感覺像是置身於真實的戰場,鐵血殺伐,膽戰心寒,當一切都還來不及反應之時,已經魂歸離恨天。
在那個瞬間,所有人都被驚住了,好像真的已經死去,麻木而僵硬地互望著。
終於,有人開始低聲咒罵:“他媽的,活的喘口氣!
沒人應聲,沒有了,全死光了。
陸臻像是一下子脫了力,仰面躺倒在冰冷的海灘上,這是他的第一次演習,好爛的開局。
天色亮起來,遠處,海天交際那一線,顯出一抹蒼白,士兵們首先緩了過來,班長班副開始清點人數,集結人員,組織生火烤衣服。
陸臻看著他們在自己眼前走來走去,在空氣中留下虛幻的影,似乎沒人打算停下來對他說上一句什麼,他是一個新兵,他是一個排長,如此尷尬的身份,反而讓人不知該如何對待。陸臻心想,他死得很冤,偷襲是團長定的,登陸點是連長劃的,就連如何登陸都是那些老班長定的,他這次一共帶出來不到十個人,全是老兵全是士官,他自認沒有足夠的能力去指導他們。他其實什麼都沒有做,就已經被踢出了演習之外。
這就是戰爭嗎?如此殘酷而輕易的就會失敗?輕易到有點莫名其妙!
無線對講機裡傳來沙沙的電流聲,陸臻的精神一凜,可是耳機裡連長的聲音低沉得不像話:“怎麼回事?”
陸臻心痛到無奈:“撞上了一個狙擊手,全死光了。”
“他媽的,就一個狙擊手把你們全滅了?”連長暴怒。
“他埋伏得好,時機很準,我們剛上岸沒有掩護。”這不能算是在找藉口,因為這是客觀的事實,但是陸臻還是覺得臉上發燒,莫名地羞愧。
“算了,回來再說吧,演習結束,天亮了有船接你們回去。”
“結束了?怎麼會?這麼快?”陸臻大吃一驚。
“媽的,所有派出去的全被滅了!哪裡找來的這麼些妖怪,一個個槍法都那麼好”連長憤怒難平,怒罵著斷了線。
結束了?陸臻悵然若失,茫茫然心裡空了一塊。
演習失敗是共同的恥辱,但士兵畢竟不比軍官,心理上的負擔沒那麼大。既然已經結束了,幾個老兵油子已經開始對著當時放槍的礁石叫罵,另一群“死鬼”則索性直撲過去,打算把那個沒露過面的殺神拎出來瞧瞧是什麼模樣。然而一圈搜尋下來,居然連個子彈殼都沒找到,若不是礁石上還殘留著空包彈劃過的痕跡,他們簡直要懷疑剛才的那一場殺戮是否真的發生過。
“靠!見鬼了啊,這是!”有人罵罵咧咧的。
一個老班長忽然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搞不好,真的撞上鬼了。”
陸臻有點詫異,卻沒興趣聽下去,某種沉悶低落的氣氛讓他覺得彆扭,雖然身上溼冷的作戰服在晨風中生澀得像要扯壞面板,他還是離開了火堆一個人沿著海岸線往外走。
天際的灰白已經隱隱地透出血色,無論人們的心情如何,那輪新生的太陽還是會如期而至。
新的一天,以後的每一天。
只是一次失敗而已!
陸臻小聲地對自己說,低著頭踢沙灘上的貝殼:別那麼低落,未來還很長。
“嗨,兄弟,有煙嗎?”一個聲音,懶洋洋地從背後響起來。
陸臻驀然一驚,轉身回去看時,第一眼竟沒找到人。
“我在這兒呢!”一個黑乎乎完全和礁石分不出邊際的人影衝著他揮了揮手,陸臻驚愕地看著此人的完美偽裝,從上到下,沒有一點破綻,唯一可以分辨的部分就只有腳,因為這傢伙把作戰靴脫了扔在旁邊,露出腳上軍綠色的襪子。
陸臻摸了摸兜裡用防水袋包好的紅中華,這是原本準備等演習勝利了以後分給兄弟們慶祝用的。
“別那麼小氣,有就分我一支。”那人坐在一塊礁石上,一條腿屈起,抱在胸前,另一條腿就這麼晃晃蕩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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