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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隊率快步走到毛宗面前,躬身施禮。毛宗傲然點頭,轉身來到毛欽等人的面前,叉手施禮:“演練完畢,請盧先生和李治中指點。”
盧植和李定互相看了一眼,謙虛了幾句,李定笑道:“先生在九江時經過戰陣,想必對行伍之事有獨到見解,不妨為我等分析一下這江南的銳卒與我北疆的勇士之間有什麼區別。”
盧植呵呵一笑,“治中過獎了,植不過是一書生,哪裡知道什麼行伍之事,不過民不思亂,德義所至,自然望風而平。至於這南北之別嘛,我倒是有點切身體會。江南多山林,多大澤,草莽所在,騎兵多有不便,所以這步卒便成了主力。我北疆則不然,茫茫四野,面對的又多是以騎射見長的胡人,這騎兵便成了主力。然則在我漢軍與胡人之間,我漢人雖然騎射略遜一籌,這步陣卻是我漢人的長處。這兩百壯士雖然只是護莊,以我看來,卻正體現了我漢軍的優勢所在。”他看看四周,特別著意看了一眼毛欽,微笑道:“如果涿郡諸家都有這樣的護莊,那我們面對胡人,便多了幾分倚仗。”
毛欽一聽,非常高興,連忙謙虛了幾句。以盧植的身份,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已經是很給他面子了。
“先生過獎,先生過獎了。”
李定瞟了一眼笑容滿面的毛欽,嘴角輕輕一挑:“先生所言甚是,作為護莊而言,這些壯士的確嚴整。不過,涿郡畢竟不是毛家的莊園可比,要守住這麼大的一片地方,只怕不是易事啊。閻君,你對胡人多有了解,不妨也為我等點評一番吧。”
閻柔禮貌的欠了欠身子,帶著一絲禮節性的笑容說道:“李君真是遠見卓識,正如盧先生所言,這南北的區別確實不可小視。與胡人對陣,步陣自然不可少,但是僅有步陣卻也是不夠的。毛家的這些壯士訓練有素,都可以算得上精兵,這大概也是西毛尚武的遺風所至,至於其他諸族,恐怕未必有這樣精勇的護莊。”
毛欽花白的眉毛一挑,聽出了閻柔的意思,但是他對閻柔言語之中對西毛的客氣也非常滿意,他其實並不想與胡人生衝突,能夠在涿縣四毛之中抓住機會顯擺一下就足夠了。
“閻君過獎。”毛欽連連拱手,客氣的笑道:“還請多多指教。”
閻柔抬手撫著頜下的短鬚,黑紅的臉膛上浮現出一抹自信的笑容,他略微頓了頓,笑道:“莊主,看到貴莊的護莊演練,我一時有些技癢,想與貴莊的勇士切磋切磋,不知可好?閻某僥倖,在草原上略有薄名,與胡人也多有交戰,非常想比較一下我漢人的勇士和胡人究竟孰高孰下。”
這原本是計劃中的事情,毛欽焉有不同意之理,只是現在情況有了些變化,此刻應該出來接受閻柔挑戰的武軍候不知去向,而剩下的這些人里根本沒有能代替武軍候的,毛嬙的武技倒是可以,可是讓女兒出來應戰,這本身就是對毛家護莊的否定。
毛欽有些猶豫。
盧植和李定不解,互相看了一眼,心道這不是都說好了嗎,怎麼毛欽現在又是這副表情?就連閻柔都有些迷惑了,把目光投向李定,挑了挑眉毛。李定皺了皺眉,湊到毛欽身邊,壓低了聲音詢問道:“莊主,莫非有什麼變故?”
毛欽很尷尬,猶豫半晌,正要說話,毛嬙忽然快步走了過來,衝著李定施了一禮,然後衝著毛欽使了個眼色。毛欽連忙告罪,跟著毛嬙向旁邊走了兩步。
“阿翁,武軍候在谷中。”毛嬙輕聲說道。
“那還不讓他來?”毛欽長出一口氣,急不可奈的說道。
“他不能來。”毛嬙顧不得解釋,接著說道:“他說,他找了一個人替他出戰,只是沒有絕對的把握,希望先讓公孫瓚出戰。”
毛欽眉頭一挑,隨即明白了。公孫瓚的武技的確不錯,如果他能贏了閻柔,那就算是武軍候找的那個人輸了,毛家的臉面也算是保住了。
“他找人來代替他?”毛欽掃了一眼四周,“是誰?”
“也是一個來求學的學生。”毛嬙搖搖頭道:“他正在和他說一些事,片刻便能趕到。”
毛欽狐疑的看了一眼毛嬙,毛嬙苦笑了一聲,她也覺得武軍候這事辦得不穩妥,臨時找了一個人,現在還在那邊關照一些事,恐怕這把握的確不大,看來只能指望公孫瓚了。
“實在不行,那還是由我上吧。”毛嬙沉聲道。
“胡鬧。”毛欽不快的瞪了毛嬙一眼:“我毛家雖然不是什麼詩書傳家,可也是涿縣的大族,焉能讓你一個女子與人交手?退下!再去問問武軍候,到底是什麼事,讓他不敢出來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