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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時分,“父親”劉元起坐著牛車回來了,他今天穿得很隆重,一直藏在箱底的新衣上摺痕清晰,雖然沒有戴冠,卻包了一塊嶄新的頭幘,配著他那國字臉,三綹短鬚,倒也有幾分威嚴。
“你要去讀書?”劉元起聽到劉修這句話時,也露出一絲異色,嘴角抽了抽,似乎想笑又笑不出來,他上下打量著劉修,難得的伸出手在劉修的額上碰了碰,然後又在自己的額上試了一下,確認劉修現在沒有燒。他伸回手背在身後,瞟了一眼怒氣未消的唐氏,揮了揮手:“去準備點酒菜,我要和阿修小酌兩杯。”
正在生悶氣的唐氏一愣,睜大了眼睛,似乎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隨即又喜上眉梢,粗粗的腰身一扭,有如一隻輕盈的蝴蝶般飄了出去,遠遠的,廚房裡響起了她歡快的聲音。
劉修有些黯然,看來在“母親”的印象中,“老爹”從來沒有這麼和自己這個“兒子”這麼親熱過。
劉元啟轉身上了堂,在正中的席上坐下,然後指了指旁邊的坐席,示意劉修坐下。劉修猶豫了一下,雖然覺得跪坐太累人,可是為了安全起見,還是走了過去,規規矩矩的坐下,又將衣襬安置好,然後雙手撫在腿上,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架勢。
劉元起一直看著他,眸子裡露出難得一見的讚賞,過了片刻,他突然問道:“玄德來過了?”
“嗯。”
“是我讓他來的。”劉元起直截了當的說道,他頓了頓,又說道:“李定請我去,就是商量讓他去讀書的事。我知道你不喜歡讀書,可是這次機會難得。盧君是涿郡難得一見的大儒,就算是整個大漢,那也是個人才,跟在他身邊讀書,就算經術不成,也能長點見識,知道不是有把子力氣就了不起。”
劉修皺了皺眉,怎麼這話裡還夾著刺呢?
“我不知道你是真心的想去讀書,還是被玄德說動了。”劉元起又瞟了他一眼,淡淡的說道:“只要你願意去,這就是好事。”
劉修沉默不語,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卻為那個已經不知去哪兒的本尊感到悲哀。
“盧君文武雙全,論經術,他是馬扶風的入室弟子,不論是今文經學還是古文經學,都有相當的造詣,論為政,他在九江任上治績出眾,是難得的棟樑之才,要不是身體不爽,現在已經得到朝庭重用,哪裡有機會回到涿縣來課徒,這次是難得的好機會,你可不要錯過。”劉元起一邊說著,一邊看著劉修,雖然語氣中還有些冷漠和責備,但相比於以前的一味冷漠,劉修總算也聽出了一些父子之間應有的溫情。“盧君不是個咬文嚼字的迂腐之人,他通達明治,你能有機會聽他的教誨,是你的福氣,也是我家的福氣,於你將來大有裨益。”
劉修連連點頭,心裡卻好笑,如果讓他知道自己想去讀書的真實原因,不知道他還有沒有興趣再說這些。
唐氏很快做好了幾個冷盤,喜滋滋的端了上來,見堂上劉元起雖然語氣不佳,卻也沒有火,而劉修低著頭,也是難得的安靜,心裡更是高興,她連聲說道:“兒啊,今天難得你阿翁高興,你就陪他喝上幾杯,不要著急,你們慢慢的吃著,待阿母再去做幾個菜,然後來陪你們父子喝酒。”說著,不等劉修答應,又邁著輕快的步伐出去了,很快搬來一隻酒甕,放在劉修身邊,衝著劉修擠了擠眼睛,示意他好好陪老子劉元啟喝酒。
劉修點點頭,看著那隻約有小腿高的酒甕直皺眉,雖然知道這時候的酒度數不高,最多和啤酒相似,可是這麼一罈子酒喝下去,就算是啤酒也頂不住啊,也不知道自己現在這個強壯如牛的身體酒量如何。他雖然心裡打鼓,卻不敢露出怯態,伸手拉掉酒甕上的草繩,扒下上面的封泥,扯下上面的油紙,一股酒香撲鼻而來。他起身端起酒甕剛準備給劉元起斟酒,眼睛一瞟,頓時吃了一驚。
怎麼這酒裡還有酒糟?老孃是太高興了,拿錯酒罈了吧?他站起身,剛準備去廚房調換,老子劉元啟叫住他,一臉的不解:“你哪兒去?”
“我去換換。”劉修晃了一下手中的酒甕,給他看裡面粘稠的酒糟。
第003章 此路是我開
“這有什麼問題嗎?”劉元起探身看了一眼,然後又看看劉修,劉修雖然搞不清這是怎麼回事,也能猜得出大概是自己弄錯了。他不免有些好奇,難道漢代人喝酒都是這麼喝的,連酒糟一起吃?在他前世的記憶中,這酒糟可是餵豬的東西啊。
“真是病得不輕。”劉元起見他一副茫然的樣子,無奈的搖搖頭,自己起身去拿了一把長勺的酒勺來,在甕裡舀了一勺酒,倒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