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證明自己的實力,萬萬沒想到,他居然敗了,而且是敗在自己還佔了一點優勢的情況下。
想起閻柔突然起的那一擊,劉備依然有些心悸不己,在那一刻,已經把自己和公孫瓚的勝負無形中聯絡在一起的他覺得渾身冰冷,閻柔那枝矛指著公孫瓚的後心,同樣也在指著他的後心,讓他第一次感到了生死一線的危險,讓人無法呼吸的危險。
劉備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能和公孫瓚一樣勇武,所以他羨慕公孫瓚,可是那一刻,當他現原來能否活下來和是否勇武並沒有一定的關係時,他有了一絲怯意。
那讀書呢,是不是安全一些?像劉修一樣用功讀書,爭取能做盧植的升堂弟子,以後在縣裡或郡裡做一個佐吏,也許有一天能做到功曹、主簿那樣的大吏,這樣就不用上陣廝殺了。這個念頭一浮上來,他又想起了劉修剛剛不可思議的擊敗了閻柔,他似乎在武技上又有了長足的進步。這讓他覺得有些不可理解:劉修雖然有力氣,卻沒什麼武技,他怎麼可能戰勝一個以刀頭舔血為生的馬賊,就因為武軍候指點了他幾句?
他這十幾天的變化太大了。劉備想起劉修這十幾天的表現,忽然泛起一絲疑惑,劉修什麼時候練了那麼好的書法,什麼時候學的這些武技,又是怎麼從一個看到書就頭疼的粗人變成了一個能把《孝經》通背下來的好學生?
劉備看了劉修一眼,可是一迎上劉修的眼神,他莫名的心虛了一下,本能的避開了。隨即又覺得十分後悔,對自己有些懼怕劉修的心態感到非常不滿。
回去還得問問那些同學,劉修究竟是怎麼打敗閻柔的。劉備暗自想道。
毛宗一面遺憾的咂嘴,一面邀請劉修二人等會兒去參加宴會,然後自己匆匆的去邀請其他同學,這次李定大駕光臨毛家,毛家又在比試中打成平局,實在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機會。
劉修走到精舍外,停住了腳步,和劉備說了一聲,獨自向平日裡練武的那個山谷走去。轉過一道彎,在一塊大石上坐了下來,把兩隻腳垂到清流的溪水中,劉修默默的回想起剛才與閻柔交戰的那一幕,心裡一陣陣的緊。
武軍候在這裡教了他一個時辰,並沒有講什麼新招數,而是向他講解了他和閻柔之間的優劣,指點他如何揮自己的長處,如何挑起閻柔的怒氣,如何抓住機會,一舉擊敗閻柔,這些他都做到了,雖然最後反擊的時候他用力不當,自己劈斷了戰刀,險些被閻柔翻盤,但是他憑仗著自己過人一等的力量,近乎本能的使出了平時練得最熟的跨步衝拳,一連三擊,生生把閻柔打得吐了血。
他戰勝了縱橫草原的閻柔,他挽回了毛家的聲名,出色的實現了武軍候近乎夢話的計劃,他成了同窗中的名人,可是他並不覺得高興,反而覺得一陣陣說不出的恐懼。
因為他知道,在那一刻,那近乎瘋狂的人不是他,不是那個為了報仇能隱忍十年的他。
那是誰,是原來那個劉德然嗎?不是。上次在羊頭阜第一次面對武軍候時,劉修就覺得自己有一種想與武軍候交手的衝動,後來他問過劉備,“他”以前打架的時候是不是也這麼衝動,劉備說過,他雖然打架很猛,卻從來沒出現過這麼明知不敵,卻還要與人硬拼的情況,一旦現對方人太多,他通常是掉頭就跑,而且跑得比誰都快。
那現在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閻柔一口氣砍出十三刀,他連一刀都沒有砍出去,當時他為什麼沒有掉頭就跑,而是咬著牙硬撐著,連一步也不肯退,最後抓住閻柔舊力己去,新力未生的一瞬間突然力,一舉扭轉戰局,甚至在戰刀被砸斷的情況下不僅僅不後退,反而更加狂放,更加憤怒,甚至將那一招普普通通的跨步衝拳生生使出了不亞於武軍候的威力。
是的,他痛恨漢奸,痛恨閻柔這種與鮮卑人來往的漢人更甚至於痛恨鮮卑人,但是,這種憤怒可以讓他接受武軍候的計劃去試一試,卻不足以讓他在那種情況下爆出驚人的戰鬥力。
他是不打無把握之仗的人,這種好勇鬥狠的行徑不符合他的鬥爭哲學,不是他的性格。
既不是原來那個劉修的性格,又不是他自己的性格,那這是誰的性格?難道自己的身體裡還藏著另外一個人,一個衝動而暴躁的人,平時隱而不顯,一到戰鬥之時,他便會浮出意識的深海,奪取這個身體的控制權?
劉修毛骨悚然,比當初現自己穿越一千八百年,突然來到東漢末的時候還要恐懼。
“豎子,坐在這塊石頭上,有沒有想起自己曾經的惡行?”一個冷冰冰的聲音身後忽然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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