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柄三尺青鋒立時無所遁跡。
一陣鋼鐵交鳴的聲音,迴盪空間。
李色塵手中銅劍居然寸段成了一柄禿劍,而孟風得意洋洋橫劍胸前,並不乘勝追擊,頗有君子風度;其劍刃泛出精光不斷流轉,一望即知是一柄犀利的寶劍。
李色塵把斷劍的劍柄隨意一丟,攤開隻手嘻嘻笑道:“你不愧有‘儒門’謙沖君子的風範!我現在手中沒有了兵器,諒必你也不會乘機殺我吧?”
孟風聞言果然收劍回鞘,冷然道:“閣下是誰?你的劍法已屬上乘,絕非一般秦兵,必然是假冒的!居然能一眼瞧出‘儒門’的劍法絕學?可見你也是當今武林十大名家之後!”
李色塵故意裝作不懂其話意,卻對儒家瞭若指掌地娓娓道:“當年孔老夫子的門下三千多人,卻出了七十二賢人,廣收門徒,皆自稱‘儒門’子弟,廣佈於列國之中,以知識份子自居,教導君王以禮樂治國,立身處世,必須做到忠、恕,並施行仁政,可達到‘天下歸仁’的理想境界。當年孔老夫子到了衛國,晉見衛靈公,衛侯問孔子行軍佈陣的方法,孔子卻答:‘宗廟祭禮陳列俎豆的事,我曾經聽前輩說過,但是關於出兵作戰的事,我都沒有學過啊!’翌日,孔子毅然離開衛國。可見孔老夫子不尚武學,哪來的‘儒門’一派,懂得如此高深的劍法?讀書人不勤於治學,學些江湖混混舞棒弄槍?豈不是丟了儒家始祖的臉!”
孟風一呆,忙改讀書人那股超人一等的倔傲凌人氣息,作揖道:“閣下談吐不凡,並非一般市井之徒,肯定是位風塵異士;但你蒙面又身穿軍服,在此胡亂殺人有失法度,在下勸你自縛向秦營自首,才合乎禮數”
李色塵嘿嘿譏笑道:“你真是標準的讀書人迂腐腦袋!聽說有兄嫂落井呼救,而小叔礙於男女授受不親的禮教,竟不敢伸出援手?而你卻是看到了他人殺人,就不問是非,肯定殺人的就是惡徒?在動亂的時代,物慾橫流,各列國的君王都想稱霸中原一統江山,哪個聽得進‘天下歸仁’的大道理呢?難怪孔老夫子周遊列國,處處為強權的豪門排擠,毫不得志,只好回老家著書終老了!”
孟風聞言臉色一紅,惱羞成怒地厲聲斥喝道:“豎子無禮!你哪有資格評論儒門祖師爺?簡直找死!”
忽聞五十丈外馬蹄雷動,數以千計的秦兵蜂湧出現,開始搜尋殺死裨將的兇手了。
李色塵依然故我地故作驚愕,一拍額頭道:“哎呀!我倒忘了告訴你一件事!”
孟風氣憤問道:“何事!”
李色塵笑吟吟道:“你不如孔老夫子!”
孟風也遙見百匹快馬騁馳於四十丈之外,後方秦兵密密麻麻群湧而出,揚起的塵沙漫天飛揚,卻面不改色地朝天作揖一拜,肅然道:“我哪能和儒門祖師爺相提並論?”
李色塵忽爾嬉謔道:“當年孔子專程拜訪‘老子’李耳後,其守候多時的門下弟子隨即請益孔先生有何看法,而孔老夫子卻喟然長嘆道:‘朝聞道,夕可死矣!’所以我對你講了老半天,你仍然迂腐透頂,尚無法開竅,當然不及孔老夫子的虛懷若谷嘍!”
孟風滿臉通紅,心肺氣爆般暴跳如雷道:“賊子可惡!竟敢指桑罵槐出言不遜!原來是在消遣並詆譭我儒門,不殺你難洩心中之恨!”
孟風只掌凝勁立即轟拍而去,凌厲掌勁若排山倒海般一波銜著一波,令人呼吸立止,面板割痛;豈料李色塵同一時間以只掌迎上,以硬碰硬的封架。
“轟!”
一聲驚天爆響!李色塵竟然被轟得彈身空中,若蝦弓般騰飛十丈之遙,重重地摔落草叢之中。
孟風對門派有極深厚的感情,哪容得李色塵對儒門不敬,立即追殺過去,看見李色塵落在草叢裡的身軀翻個身又站了起來,已然搖搖晃晃好像受了重傷,豈容得他有調息的機會,立即摜伸只掌,又是雷霆一擊!“轟!”
石破天驚中,挾帶著大量的塵沙又將李色塵遠送出二十丈距離,竟然摔落於千餘秦兵來勢洶湧的隊伍中而隱。
孟風的耳鼓脈中,突然聽到李色塵的聚線傳音,嘻笑道:“多謝孟兄送我一程!你殺我這個秦兵的罪行,在眾目睽睽之下,看你怎麼洗脫?你冤我,我就冤死你!我裝死就可以脫險,所謂猛虎難敵彌猴群!就看你怎麼迎戰這千人戰士嘍?”
孟風發覺被愚弄,更是氣得臉色發青,又見二十丈外的百名騎兵喝殺連天轉眼即到,千餘步兵隨後殺氣騰騰如潮洶湧而至,不得不轉身飛奔而去,暫避風頭。
《第一集完待續》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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