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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明亡清興六十年》(上)是我在中國中央電視臺科學?教育頻道(cctv…10)《百家講壇》主講系列歷史講座前半部分24講的講稿。講稿有四種稿本:一是文案稿,二是錄音稿,三是播出稿,四是綜合稿。本書就是取前三種稿本優長而成的綜合稿,稍加潤色,結集出版。其後半部分《明亡清興六十年》(下),待適當時機,再出版面世。全書講述的時間跨度,從明萬曆十一年(1583年)努爾哈赤起兵,到清順治元年(1644年)福臨定都北京,其間整整60年。這60年曆史的特點是四個字——“明亡清興”:乃勝乃敗,斯興斯亡;興亦悲壯,亡亦悲壯。為什麼呢?我想起了賢哲釋迦牟尼。
釋家三世佛的哲學是:要用三雙眼睛看世界——過去、現在、未來。這是智者的思維,也是賢者的思維。因為不瞭解過去,就不能科學地認知現在;而不瞭解現在,也就不能科學地認知未來。歷史學正是認知過去的學問。所以,在文明的時代,智者應學歷史,不學歷史不能成為智者;賢者應學歷史,不學歷史不能成為賢者。那麼,中國歷史的江河,源遠流長,曲折回漩,日夜不息,奔騰向前,為什麼要選取明亡清興這段歷史來學習呢?
明亡清興的60年,是中國歷史上天崩地解、山谷陵替、格局劇變、悲歡離合的時代。在明亡清興的歷史舞臺上:格局,雄偉壯闊;人物,群星燦爛;事件,繁複跌宕;故事,生動有趣。人們都在表現,也都在表演:真與假、善與偽、美與醜,智與愚、勇與怯、廉與貪。明亡清興的60年,又是近世社會的縮影。凡是近世社會的重要元素——貧與富、夷與夏、官與民、中與西,都在這裡展示;求民生、求自由、求平等、求民權,也都在這裡交匯、碰撞、融合。明亡清興的60年,亦如《尚書?大禹謨》雲:“人心惟微,道心惟微。”就是說人心不安、道心不明。正義者不安其死,不義者雞犬升天。而治國平天下,應當明道安民,道明則民安,民安則國泰。
300多年來,人們在思考:明朝何以亡?清朝何以興?其道其理,亦顯亦隱。一個人、一個群體、一支軍隊、一個民族,其興衰、其成敗,雖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卻都可以從中找到自己需要的結論和答案、經驗和教訓、思考和啟迪、聰明和智慧。所以,每位後來人——不同年齡、不同性別、不同職業、不同階層、不同文化、不同地域、不同民族、不同宗教、不同膚色、不同國籍,都可以從明亡清興60年的歷史中,學到寶貴的智慧並找到自己的影子。
在燦若星漢的人物中,我選取袁崇煥作為一面折射明亡清興的歷史鏡子,是因為他所身歷的大喜大悲:喜,驚天地;悲,泣鬼神。袁崇煥值得後人景仰的仁、智、勇、廉,及其浩然正氣和愛國精神,既是其時志士仁人的典範,也是中華傳統文化的精髓。30年來,我一直在研究袁崇煥,出版了《袁崇煥研究論集》、《袁崇煥資料集錄》(合)、《袁崇煥傳》和《袁崇煥》,多次倡議或主持袁崇煥國際學術研討會,考察全國同袁崇煥相關的歷史遺蹟,及其在海外華人圈的影響。也出版了《努爾哈赤傳》、《清朝通史?太祖朝》、《清朝通史?太宗朝》和《滿學論集》。進而從明與清兩個視角,加深了對明清之際60年曆史的考察與思索。
在明亡清興歷史的背後,西方一些國家正在興起。我們重新閱讀這段歷史時,應當既看到中國,又放眼世界。要避免兩種認識上的誤區:或持敖自矜,或過於悲觀。應取的態度是:既不能盲目自大,也不可妄自菲薄;既講求歷史的科學性,又力戒歷史的片面性。
真實是歷史科學的生命,玄幻則是歷史科學的腫瘤。歷史的大眾傳授要深入淺出,只有深入才能淺出,否則的“淺”是淺薄;歷史的大眾傳授要雅俗共賞,只有大雅才能大俗,否則的“俗”是庸俗。觀眾和讀者需要的是淺明而不是淺薄,是通俗而不是庸俗。表述史學的著作忌長——能省一個字,就不多一個字。知理雖易,實行則難。一部儒家經典《大學》才1546個字,字字推敲,句句雕琢。一部《史記》太史公司馬遷說它不過526500字。無論歷史的學術表述,還是歷史的通俗表述,有一個共同點,這就是它的真實性與科學性。
我說過,歷史應當受到敬畏:為什麼要“敬”?因為吸取前人經驗,會得到寶貴的智慧;為什麼要“畏”?因為重蹈前人錯誤,要受到歷史的懲罰。這裡補充一句:對歷史的傳承與表述,也應當採取敬畏的態度。
本書的旨趣在於同廣大讀者進行“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