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踢向後面那廝,“砰”地一聲悶響,他好像聽到了那廝的下頷破碎的聲音;與此同時,他的雙手驟然抓住前面那提刀橫掃過來的手,用力向上一抬,“鐺!鐺!”火花亂閃,三把刀碰撞在一起,隨即又分開了。
薛崇訓隨即用肩膀向前一撞,聽得一聲悶叫,那人吃痛,刀就被薛崇訓繳了過來。橫刀,薛崇訓玩得非常嫻熟,提刀在手,整個一系列的動作十分流暢,毫不拖泥帶水,馬上一刀橫劈,前後渾然一體。
“噗”,鋒利的刀鋒劃過皮肉,那聲音聽得讓人心裡發寒,鮮血飛濺在空中,光線太暗已是看不清楚了。
光滑的刀身忽明忽暗,幾個閃動,左右再次夾擊薛崇訓的兩個人都中刀慘叫。另一個先前被折了手腕的漢子想幫忙,腦袋上也被劈了一刀,兵器從左手飛了出去,三人軟軟地向地面栽倒。
薛崇訓聽得一陣腳步聲,抬頭一看,那縣尉姜長清反應倒是快,突突就向巷口狂奔。薛崇訓沒有追趕,他察覺到背上的傷口迸裂開來,此時恐怕正流血如注。剛才一頓打鬥,時間雖短,但他處在極度緊張下全力以赴,體力消耗非常大,此時已是臉色蒼白,滿面細汗,他“哐”地一聲把手裡沾滿血的橫刀丟到地上,大口吸了幾口氣。
那個姜長清鐵定料不到薛崇訓能空手打五個,就連薛崇訓自己一開始也沒有把握如此黯淡狹窄的巷子,居然沒有挨刀!鼻子裡聞到一股濃烈的血腥味,他此時才想起後怕,腦子裡浮現出了剛才的情形。
幾個片段閃過他的腦際,他忽然意識到,圍攻開始時後面那傢伙捱了一腳,應該沒死!他忙回頭一看,果然見那胥役正緩緩地要撿地上的一把橫刀。
二人面面相覷,胥役彎著腰,嘴已經歪了,抬著頭滿臉苦楚地看著薛崇訓,手剛摸到地上的刀柄。兩人都是怔了片刻,胥役忽然抓起橫刀站起身來。
“霍!”薛崇訓一聲大喝,一個馬步跨將出去,扭動身體,藉助身體扭轉和手臂伸直過程的雙重速度,對準對面那人的臉,一記直拳,“砰!”一拳打到他的臉上,伴隨著骨頭破裂的聲音,鮮血從他的七竅中飛濺而出,身體倒飛了出去。
極度緊張的情緒爆發之後,薛崇訓才感覺身體像被抽空了一般,雙腿軟得就像棉花。但他想起姜長清跑掉了,遂不敢再逗留,只得摸著牆壁,深一腳淺一腳地向巷子另一個方向疾走。
那個狗|日|的縣尉為何要暗算老子?薛崇訓滿肚子鬱悶和疑竇,暗自尋思,一回到長安,非把他們家誅滅九族不可!不過首先得想法從達化城跑掉,估計縣令和姓姜的也是一路貨,此地偏遠,不可逗留!
他一面快走,一面把手從肩膀上繞到後背一摸,滿手的血,便用這個奇怪的姿勢按住傷口傷在背上,有啥法子?剛走到巷口,忽然臉上一涼,幾滴冰涼的水落到了他的臉上,沒一會,天上便下起來暴雨,他片刻便被淋成了落湯雞。
“喀!”雨中電閃雷鳴,轟鳴聲聽得人心悸。薛崇訓一面走一面回頭看,擔心著不知何時便會有人在抓自己。
夜幕完全降臨了,此時城門恐怕早已關閉,薛崇訓不知去往何處。住客棧顯然不安全:身上帶著刀箭傷,別人會報官;而且也沒錢,用隨身飾物抵押的話不是給人順藤摸瓜的線索?
甕中之鱉,真是黴到了極點。他胡亂走了一陣,雙腿發顫,傷口被生雨這麼一淋,會不會感染?他感覺越來越疲憊,真擔心流血過多暈過去。
入夜之後又是暴雨,路上看不見行人,他便如此絕望地一個人行走。
就在這時,忽然聽得腳步聲,薛崇訓急忙回頭一看,見只有一個打傘的人,這才鬆了口氣,忙將手從背上收回,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緩行。
那人快步走著,從薛崇訓身邊而過,但走過之後忽然又停了下來,回頭看過來。這時那人抬起了傘,薛崇訓才注意到原來是個女的。
“你受傷了?”聽聲音還帶著稚氣,年紀很小的樣子,應是哪家的小娘,不過口音十分奇怪。
薛崇訓本想求救,但轉念一想她的家人遇到這樣的事情,不報官才怪!他便不予理睬,轉身拐過一道牆,從另一條道走。
卻不料心下一分神,踢著一塊什麼東西摔了一跤,這麼一摔,他疲憊的眼前頓時騰起一陣濃霧,意識漸漸抽離了身體
不知過了多久,薛崇訓突然醒來,他睜開眼睛,鼻子裡聞到一股藥味,眼睛一片漆黑片刻之後,他便記起了昏迷前發生的事。於是心裡頓時一陣緊張,強忍著身上的劇痛一下子便坐了起來,同時雙手本能地在床|上四處摸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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