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部分(第1/4 頁)
這等原因自然不能透過陸炳之口說出,此一時彼一時,陸炳已經失去了說這番話的地位和資格。以前說出來,朱厚熜會低頭沉思,甚至搭著陸炳的肩膀兩人討論一番,現在卻只能一個高居寶座,一個站在殿下肅立,絕非兄弟而是君臣。
基於上述原因,陸炳才不會替朱厚熜在中間搭這個橋,省的到時候朱厚熜背信棄義再讓自己內心有愧,到那時還不夠麻煩的。故而當朱厚熜凝眉催促陸炳快點說話的時候,陸炳說現在已經找不到江彬了,江彬只留下了一封信,就消失不見了。若是臣能夠找到江彬,定會擒拿歸案交給皇上。
這番話朱厚熜不信,就連說出來這些話的陸炳也是不信的,不過看透不說透還是好朋友,陸炳也不去看朱厚熜,低眉耷拉眼的呈上了一封江彬的親筆信。
信上大致是這麼個意思,我江彬痛定思痛,深知曾經犯下的是滔天罪過,所以只能隱姓埋名不敢露面於人世,縱然聖上想要尋我,我也無臉再與聖上相見,否則就對不起先帝的在天之靈。江彬我明白聖上的良苦用心,自知不能給朝廷找麻煩故而也不麻煩朝廷給什麼名分了。至於家人,若是我自己救出來,也得跟著我過顛沛流離的生活,更何況那樣有違朝廷的訓戒,豈不是錯上加錯?家人由聖上釋放才更為合適,家人恢復自由身後,就不需要跟著罪臣了,臣本身就是戴罪之身,枉為人父枉為人夫,不配叫到別人,故而只需交給陸炳照料便可以了。況且如此一來,既不會造成朝臣的懷疑,更是對家人有了著落。作為臣子,江彬不敢威脅聖上,只希望聖上能夠三思而行。
“陰險,狡詐,臭不要臉。”朱厚熜憤怒的把那封信撕碎了,他的內心的確是想讓陸炳把江彬誘出來,趁著交易的時候埋伏江彬,以除後患也報了心頭之恨。至於陸炳怎麼想,旁人又是怎麼看他的,會不會有人來找陸炳尋仇什麼的,朱厚熜可是一點不在乎。在他看來現在陸炳不是無可替代的,自己大權在握不似早年間手中無權也無人,現在一紙令下會有多少人前仆後繼呢,哪裡能顯得出來一個小小的陸炳。可是江彬料敵先機,粉碎了朱厚熜的陰謀,怎能讓自覺聰明自鳴得意的朱厚熜不惱羞成怒。
陸炳說道:“聖上息怒,接下來臣應該怎麼辦”
“這不是明知故問嗎?!朕寫一道詔書,並派人與你同去,務必把江彬的幼子家人提出來交與你,當然只限於郭勳府上充為奴隸的和江彬的直系親屬。朕無法全部召回,他的黨羽什麼的已經發配到邊疆,找起來費時費力不說,還容易引起事端。牽扯太廣了的話,就算是朕也捂不住當年的真相,所以一切要低調行事,你看這樣做如何?”朱厚熜說道,陸炳點頭道:“謹遵聖意。”
“為了不讓人懷疑,既然江彬把家人給你撫養,那麼你就權且收下江彬之子江然為義子,讓他改名換姓,這樣過上幾年也就沒人記得了,如此一來才是萬全之策。”朱厚熜說道。
見陸炳面露一絲難色,朱厚熜加緊說道:“陸炳啊,這事兒你不能光注意個人得失,還得注意朝廷的形象和朕的威儀,你身為大明的臣子就應當顧全大局。就有這樣吧,回頭我便傳旨下去。”朱厚熜說道,說完顯得更加疲憊不堪了,他又一次感覺到了無助,面對江彬的威脅,朱厚熜縱然是一國之君也無可奈何,這種乏力感在楊廷和下臺後就很少會出現了,沒想到今曰又重溫了一遍,箇中滋味想來也只有朱厚熜自己知道了。
朱厚熜看著眼前的陸炳,心中頓時有陣陣惆悵,曾經陸炳是自己的偶像,論文論武,論身高樣貌,都強於自己,而自己則是處處願意和陸炳做個比較。而今他卻成了自己的臣子,並與自己疏遠了。朱厚熜不禁在腦中胡亂想著,若是陸炳來做這個皇帝,他會妥協會怕嗎?不怕,陸炳寧折不彎,他即便可能打不過江彬,亦或者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會因此遇險,他也不會退縮他依然比自己強,依然比自己強!朱厚熜握緊了拳頭,他討厭這種感覺,事事不如人,自己才該是天下第一人。
“你怎麼還不走,還有什麼事兒需要稟告嗎?”朱厚熜抬頭看到陸炳還沒有走,也沒有宣稱告退,於是不耐煩的說道。
陸炳言:“臣欲此事告歇之後,便請辭在野,雲遊四海不再入朝為官,還望陛下恩准。”
朱厚熜愣了,他從未想過陸炳會請辭,辭官的陸炳說明什麼,說明他受不了現如今的這種冷折磨了,說明陸炳輸了!朱厚熜眼冒精光,興奮萬分,問道:“你可想好了?做到僉事一職對於你這個年紀來說,已經可以說是令世人所羨慕,更是得天獨厚了,縱然這輩子不升不降就待在這個位子上也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