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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
雖是臘月,樓閣裡燃著炭火,卻也是暖意融融,趙誠和何進等人,及史家老少品著香茶,聽著史琴彈奏的曲子,飄然若仙。史琴果然人如其名,對音律極擅長,安靜地在樓閣內臨窗獻藝,水波不興。
那曲聲嫋嫋,直上樓宇九天,令趙誠心中一片安祥,忘記了身外軍國大事。一曲終了,趙誠撫掌讚賞道:
“史姑娘之琴藝真是令人叫絕也!”
史秉直也一直陪伴趙誠,見趙誠如此說,趁機道:“琴藝雖精,然若無國主之善聽鑑賞,不過是明珠暗投。”
“史老元帥說哪裡話?孤雖愛聽音樂,然不過是偶一為之。倉廩實而知禮節,若餓著肚子,這棋琴書畫於孤無用也。孤雖嘗與王從之、耶律晉卿等談詩論畫,附庸風雅,不過是在了結朝務之餘,發散發散疲憊心神罷了。孤可不懂什麼鑑賞,宮、商、角、徵、羽,孤一敲不通。凡能愉悅雙耳,令精神振奮或心境安祥者,孤便認為那是好音樂,可沒什麼玄虛。”趙誠笑著道。
史秉直見趙誠實話實說,並未不懂裝懂,討了個沒趣。他雙眼瞪圓的樣子,令何進與陳不棄兩人在一旁偷笑,而葉三郎卻是端著茶杯牛飲,屁股在蒲墊上坐不住。
“國主真是坦蕩明主。”史琴聽趙誠說的有趣,盈盈一拜,如一江春水映入眼前,立刻讓眾人眼前一亮,“常有閒人聆聽奴家彈琴,更有人誇讚奴家琴藝,卻未有國主這般坦蕩。”
趙誠不知她所言的閒人是什麼人。怕是將那些慕名而來之輩一塊罵了。
“史姑娘所言倒令孤有些自得。”趙誠道,“世間人物,貫通古今,博學廣聞者亦不在少數,然為學千萬不可強求,能有一技之長便是有用之材。譬如冠軍侯,驍勇、果敢、善戰,若要他也學琴棋書畫,那就強人所難了。”
“國主為何又拿三郎做話頭?”葉三郎立即表示不滿,“三郎若是從小就學成如史姑娘這般才藝。豈能依此成冠軍侯?再說若是幼時即有名師教我,我葉三郎早就是文狀元了!”
葉三郎恐怕是少數敢當面反駁趙誠的人,然而正是因如此,趙誠十分喜愛他,要不然趙誠就沒有機會拿人取笑。趙誠可不會拿耶律楚材或者何進這些人當著外人面做反面例證。所以,葉三郎是得了便宜賣乖,明知趙誠是開玩笑話。卻裝作斤斤計較,很是在意的模樣。
眾人果然因此笑了起來,令氣氛更為輕鬆。
“冠軍侯這話極有道理,奴家以為那宋徽宗皇帝習得一身琴棋書畫的本領,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可最終卻是客死異鄉,又留下身後罵名。令人扼腕長嘆。”史琴的目光流轉,“國主滯留燕趙,遲遲不回朝問政,流連於鄉野山水,這恐怕亦不是”
史琴這規勸的話還未說完。㈦ 星 閣首 發 w…ww。qi…XIN…gge。co…m。史家祖孫三代皆變色,其父史進道立刻斥責道:“休得胡言,還不請罪退下!”
趙誠有些尷尬,本質上說他是一個更喜歡現在這樣過著輕鬆愜意生活地人,所以以往他每年都抽出時間巡視地方。儘管他巡視地方重視的是關注民間疾苦,但王敬誠私下裡認為趙誠這是逃避文牘奏章之苦,做甩手掌櫃。
史琴被父親這聲色俱裂的責備,嚇得花容失色,然而卻偷眼打量趙誠的臉色。
“史卿莫要責備,史姑娘所言說的在理。”趙誠卻不以為意。“孤其實是十分同情隋煬帝的。一個皇帝,若能舉國無事。縱是整年遊山玩水也不為過。”
“可那煬帝內政不修,又極欲奢華,索民無度,終致天下大亂。”史楫道。眾人對趙誠居然很同情隋煬帝的論斷,感到新鮮。
“做一國之主,即難又易。說難,那是因為國君一要擔心百姓造反,二是擔心宰相弄權,三是擔心小人誤國,四是擔心宮室不穩,五是外患難平,所以國君恨不得生出三頭六臂,大小諸事,樣樣過問,樣樣都要叮囑三四,以為每位臣子都有異心,都有不肖之處。所以做國君,尤其是想做一個有為之君,是件很辛苦的事。”趙誠道,“往往事與願違也!”
眾人聽趙誠這麼說,紛紛點頭同意。
“這說易嘛,其實身為帝王,無非要進賢良退小人。為何要賢良,一是因為其人賢明,二是其人賢德,選好了臣子,便可授其大權,令其專心辦事。所謂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也。”趙誠道,“但賢良之臣亦會辦壞事,非是其真心想辦事也。俗語云,人非聖賢,豈能無過?如何令其不辦壞事?或說少辦壞事?那就需制衡與監督,但凡一個人權力過大,久而久之總會養成獨斷的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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