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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國君臣及士人均認為燕雲之地應為大宋所有之版圖,天經地義,只是力氣尚不足。後女真起,遂有金宋海上會盟,聯手滅遼,宋人只知滅遼,而不知女真狼子野心,後才有徽、欽二宗被擄至北國,客死他鄉,可憐可嘆。如今百年已過,但這個巨禍,宋國君臣怎可會忘記?蒙古人如今也學做女真,有過之而無不及,宋國人一定會三思而後行!”王敬誠道。
“那王兄以為,宋國派使者前來,會有什麼所圖呢?”趙誠問道。
“我料宋國朝廷,一定會分為三派,一派主聯蒙滅金,一雪靖康之恥,另一派卻是極力反對,懼怕靖康之恥重現,擔心蒙古人效仿女真興起時的情形。剩下的一派則是中立,既不支援又不反對。或許還有人企圖歲幣照舊,讓金國有錢財抗蒙,替宋國擋著強敵,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取消歲幣,用這些錢財足以養一支強軍,以待蒙軍。我料苟夢玉就代表著這中立的態度,這應該就是代表宋國朝廷眼下的意思。”王敬誠道。
“王兄的意思是說,宋國君臣既想滅金報仇,又對蒙古有戒心?”劉翼道。
“對,他們現在應該是態度很曖昧,他們派使者來有三個目的,一是與蒙古表示交好,至少不表示反對蒙古攻金;二是探聽蒙古的虛實,瞭解蒙古的誠意如何,三就是也想看看從中分一杯羹有沒有可能!”王敬誠道。
“歸根結底,還是自身不夠強大啊。”趙誠說道,“對於宋人來說,我們只能寄希望於那些有遠見之士了!”
“宋國不是沒有遠見之士。宣和四年(1122年)五月,童貫、蔡攸率師出征遼國,朝散郎宋昭上書反對,稱‘滅一弱虜,而與強虜為鄰,恐非中國之福’,結果是被除名勒停並戴枷編管,可見當時宋人的決心。”王敬誠又道,“前車可鑑,如今他們恐怕都能想到蒙古就是另一個女真,所以就沒那麼有決心了,而是有警惕之心,宋人拉攏山東義軍就是明證!”
“要我看,若是女真皇帝到了亡國滅種的時候,宋人恐怕一定會同意聯蒙滅金的。”劉翼道。
“明遠此言甚是。”王敬誠道,“若是我,一定會在一旁看著蒙金大戰三百年,在分出個勝負之際,才會上前去分一杯羹的。宋人與女真有世仇,他們是絕不會與女真結盟的。可笑的是,金國南遷之後對宋之策實在是糟糕,這些年還進攻宋國屬地,南北樹敵,這就斷了宋國那些少數主張聯金抗蒙之士的理由,殊為不智也!宋人並非不想聯金抗蒙也,是為不能也。若加上黨項夏國,金國那就是三面樹敵,亡國指日可待了。要佩服的只有成吉思汗這一手遠交近攻之策!”
“烏古孫仲端此前來乞和,以為自稱為弟,蒙古人就可以罷兵了,實在是可笑。而宋國朝廷以為燕人思漢,殊不知自割屬契丹已近二百年,豈無君臣父子之情,如今中原在女真治下又百年,大概也是如此情形吧?”趙誠問道。
“公子所言極是,女真統治中原久矣,我等成為金國的子民,雖心慕漢家之名教禮儀,也不曾改漢家衣冠,讀漢書識漢字,然而讓我們投宋卻是不可能的。當年郭藥師率‘常勝軍’投宋,徽宗召入朝,禮遇甚厚,藥師也極盡謙恭,但當徽宗要郭藥師取遼天祚帝時,郭藥師‘涕泣如雨’,說:‘天祚,臣故主也,國破出走,臣是以降。陛下使臣畢命他所,不敢辭,若使反故主,非所以事陛下,願以付他人。’由此知之,他只不過是無路可走,只得投宋而已。”王敬誠道。
“如今中原史、劉等豪強之輩不也是如此嗎?女真人肆意侵佔百姓土地,橫徵暴斂,作威作福,所以他們便投了蒙古,木華黎對他們又極優待拉攏,倒戈相向,幫著蒙古人攻城掠寨。只可憐中原就要落入蒙古的手中!”劉翼嘆道。
“還是那句話,還是自己出了問題,不論是宋國皇帝,還是女真皇帝,若自己足夠強大,還用得著仰別人鼻息嗎?弱國無外交,落後就要捱打!”趙誠道,“上兵伐謀,其次伐交。若是沒有謀,這‘交’如何去伐?依我看,女真人是自身難保,失了民心,又不願求助宋國,是近憂;宋國人是失了遠慮,朝內定是紛爭不斷,只會樂見金國之衰狀,幸災樂禍,如此三心二意,最終還是自己要遭兵禍。若是金宋兩國乃至夏國三國聯手,效仿六國抗秦之史蹟,那才有自保的機會。可是這個謀,實在是一個大大的空城計,他們若是能放下過去的恩怨,那才令人吃驚呢!”
“弱國無外交,落後就要捱打!”王敬誠與劉翼眼前一亮,“公子這話實在精闢啊!”
“精闢?更精闢的詞我還有,比如‘制衡’。”趙誠輕笑道,“為人君者,要獎賞先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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