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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自己正守著一種幸福的日子。所以和庭才懂得樂極生悲的道理,他每快活一次,也就在心裡對自己說,這種日子不會長了。有時他想,也許這種美好,就是自己迫近死亡的預兆。就像久病的人在臨死前還陽一樣,變得前所未所的精力旺盛和亢奮。那麼自己和石令牌的戰友們,是不是正在過著一種還陽的日子呢。想到這裡,和庭才心裡就不踏實,不安逸,有一種空洞感。
可是隻要他一回到田秀兒的身邊,他就把這些感覺忘記得一乾二淨。他是那麼投入那麼金貴地和峽江女子田秀兒進行著一場刻骨銘心的愛情。
當他抓起那把他因等待田秀兒的愛情而擦得烏黑髮亮的步槍時,他在心裡失望地、恨恨地說:“來吧,早點來吧。為了田秀兒的愛情和田秀兒的家鄉而死,已經成了我和庭才的本分。”
56軍事分析之四
團部軍事會議陷入了沉悶之中。
這裡所有的心境,都離不開那個簡單的詞語:恐懼。恐懼就像一張巨大的網,把這裡每個人的心網住了。恐懼就像一個幽靈,在他們的頭頂上肆無忌憚地盪來盪去,唱著恐怖的歌謠。有時,它蕩得忘形了,還會不小心一腳踏到哪個人的頭頂上,把那個人弄得渾身發抖。
團長韓大狗,參謀長肖亞中,副團長和庭才,在那盞泛著黃光的馬燈下,陷入了沉思。
肖亞中清了清嗓子,韓大狗就讓他開始講軍事。
肖亞中又清理了一遍嗓子,說:
“大家心裡清楚,日軍十萬大軍壓境,抽集了七個師團的兵力,集中於華容、藕池口、峽昌附近地區,企圖奪得江南宜都至石令牌要塞,攻佔西南和嘉寧第一門戶。形勢可謂陰雲密佈,一觸即發”
石令牌保衛戰的戰火,在肖亞中那張嘴的張合之間,不斷向石令牌推進,越燃越旺:
5月5日,日軍大部在第十一軍軍長橫山勇的指揮下,於凌晨開始向洞庭湖北岸進犯。
三天後日軍攻佔南縣,安鄉。
同時日軍集結第三師團,第十三師團主力於津市、枝江一帶,並在漢口、旦陽調配飛機一百餘架,進行石令牌決戰。
12日,日軍開始向大堰當、新安、雙溪橋進犯,被中國抗日軍隊打退。日軍不甘心,又向北攻擊暖水街。彌陀寺日軍第十三師團一部三千餘人亦向斑竹當、新江口攻擊,力圖開啟缺口。
13日凌晨1點鐘,日軍第十三師團萬餘兵力,剩坐三條皮艇,由宜都洋溪、枝江間強渡向江南進犯。長江抗日軍奮起阻擊。鬼子一波接一波,來勢兇猛,空中有日機助戰,地面戰車隆隆,當天就攻陷了公安縣,並繼續向峽昌南岸推進,企圖攻擊長江抗日軍主力。
江山再度告急。
肖亞中的軍事說完了。
肖亞中說得口乾舌燥,咕咕地抱起杯子喝了一大口水。
然後肖亞中對韓大狗說:“團長,我說完了。”
韓大狗對大家說:“弟兄們,平常我們在嘴上都沒輸過人,我沒和大家過一點兒硬。現在,是大家碰出聲音的時候了。石令牌就是整個大西南。我們必須誓死捍衛,任何人都不許扯卵蛋!按照會議的部署,現在立即投入戰鬥!”
總司令部指揮部。
各路謀士都靜靜地站在軍委議事廳裡,眼睜睜看著總司令黃金培。總司令黃金培急得不住地用白手絹擦著額頭,還讓侍衛官一次次給他續上開水,在那張巨大的地圖面前不停地踱著方步。
他大聲吼道:“你們都說話呀,怎麼一下子全都啞巴了,他孃的!”
他走到屋角上,他突然停下來,冷冷地說:“你們平時在我們面前不是都能得不得了,怎麼今天就沒話說了?他孃的!”
他又開始不停地來回走著。時間在他的步子之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他突然舉起了左手,用手指指著地圖上的石令牌,對侍衛官說:“電令長江抗日新軍陳言:長江抗日軍守備現有陣地,確保石令牌,重申軍事第一,石令牌第一!”
說完,他大聲說:“天啊,這個世道,你們平時說他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可是關鍵時刻,我還得依靠這個‘三昌將軍’哪!話誰不會說,有本事你們也像他那樣去試試看。他孃的!”
太平溪花慄包臨時軍事指揮部。
新軍司令長官陳言接到總司令黃金培的命令時,通訊官將總司令黃金培最後那幾句發自肺腑的話也傳了過來。陳言讀了電報,淚水當即湧滿了眼眶。他在那張供自己畫軍事意圖的紙上,寫上了幾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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