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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又是一陣低笑,眸生淺淺亮簇,俊雅面相陡生幾分嫵媚,不錯,嫵媚。“不要叫我‘大當家’了,在下單名一個‘笙’字,直呼名即可。”
正進門的碧門外務管事碧衍初不免詫異:大當家很少以名示人,這位妖魚少年真有如此不同?
碧笙抬眸:“衍初,事情辦好了?”
“是,屬下已給那貨船船主捎話,來時不行江南也就算了,若仍要借江南水路,就要拿出一千兩銀子對今日落水的船客聊作小補。”
碧竹搖首,“若他們當時能下水救人,便不必如此麻煩了。”
“是啊,大當家,小的也將這話帶了。”
嗬唷唷,有夠強哦,江南碧門呶。諶墨垂眸,持箸將一角豌豆黃進口小嚼。
“這個才好吃,清香爽口。”耶落雲夾起藕粉糕,遞她唇邊。
諶墨張口納之。
兩人同行千里,纏鬧間熟稔慣了,這互動對他們來講並不覺如何,但看在旁觀者眼裡,或許有另一種解讀。
碧笙含笑道:“兩位的友情,好生令人羨慕。”
友情?諶墨幾近噴飯,“大當家,您真是幽默呢。”
相見恨晚。碧笙大當家得知諶墨去向為碧門總舵所在地臨水城時,遂力邀乘坐碧船同行。
盛情難卻。諶墨“婉拒”不下,遂從善如流,搭宿碧船上路。
是夜,諶墨宿在碧船三層的客房。究是豪門大戶,其內雖不夠奢麗侈靡,但所用物器均非凡品,高床軟臥,自是一夜好眠。
翌晨,她推窗遠眺,因身居高處,視野陡寬,近見朝霧繚繞,中有鷗鷺翩翩,遠觀蘆花窈窕處在這樣的清麗景緻之間,想讓人心情不好,也難。
嗯,也不是太難,比如看見立在樓欄上的某人時。
“請問笨蛋,你在做什麼?”莫不成忘了下面是他最怕的“水魔”?
咧笑:“蓮花”不行?“墨墨?”
呿!諶墨再將眸線投向秋水長天。
耶落雲平張雙臂,閉眸感受微風過面,“江南的風,柔和如女子柳眉;塞外的風,凌洌如壯士佩刀。”
這廝在做詩呶?
笑勢暫緩:“江南委實豐饒秀麗,難怪外域各國都想問足中原吶。”
耶?難得見這人有深沉樣貌,諶墨將肘撐在窗臺,支頤望他:“所以呢?你也想?”
耶落雲不答反詰:“你該知道,傅氏亦是外族罷?”
“所以,你們也以為自己都有資格問鼎這塊土地?”
“自各外族知曉天底下還有一塊這麼豐美富饒的土地始,那心就起了。”啟目,自眼前山水逡巡而過,“精美的饌食,柔滑的絲緞,華麗的屋宇,哪一個不是塞外民族的渴望?”
“北巖呢?你曾是北巖的闊海大將軍,可想過逐鹿中原?”
耶落雲無羈長髮在風中輕揚,“我若沒有聽見父漢和兩位哥哥的對話,恐怕這時已經開始了。”回眸一笑,又換成笨憨模樣,“好險呶,我和墨墨竟差點成為敵人。”
諶墨一笑,“傅氏能奪天下,靠得是中原大亂時的強勢捲入。而如今天朝正是鼎盛時期,外域滋事,充其量掠些財物而已,再想更進一步,也只是枉送自家兒郎的性命。所以,欲一較短長,不能明取,只宜暗行,是不是?”
耶落雲澄月眸瞳一閃。
“你當真知道?”諶墨驚問。
妖魚難纏
無心之語。這個猜度,純屬無心之語。
那“欲一較短長,不能明取,只宜暗行”的猜度,也只是因已所知的事實有感而發,誰成想呢,竟能一語中讖。
對耶落雲,諶墨縱有戲弄,也是因為他性子極合她胃口,還算討她喜歡,才會容許他的纏鬧。而且不管怎樣,他救命之恩是事實,對自己生命向來喜愛的諶墨,自有一份感激在。
有鑑種種,諶墨對耶落雲,從沒有利用之心。所以,不管他曉得什麼,甚至曾參與什麼,她沒有追問下去。
“墨墨,自我決定救你那一刻始,就發誓再不許人傷你。”耶落雲最後,突兀以此語明志,說得沒有半點調謔。
諶墨動容。
那個懸崖,是諶墨的夢魘。
深宮內,能斷知傅洌沒有走出十二歲血夜,是因她由己推及他身。
與項漠早已情淡作別,但那方斷她骨碎她夢的懸崖,她卻未真正走出。
是以,耶落雲的話,她,動容。
當日早膳桌上,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