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第2/4 頁)
得是正常退休。
一聽這話,郭如玉的眼淚馬上就溢位來了:這個死鬼,結婚那年,他說他只比我大得七歲呢,他騙了我!
這樣吧,於縣長醒了,你做一點工作,他也是個老領導了,文革前就當過縣長,勞苦功高,了丁縣人民都不會忘記他。你沒出過國吧?這樣吧,組織上就派你陪於縣長去新馬泰看看。他辛辛苦苦革命幾十年,還沒有出過一次國,組織上是欠了他的。
就這樣,於長松在風平浪靜中退下來了。
不日新任縣委書記兼代縣長到任了,於長松倒也算得上個爽快人,在歡迎酒宴上和年輕的新領導來了個很新派的擁抱。他能夠走出這一步,上面和下面的同志們就都放下心來了。於長松在了丁縣經營得太久,全縣的部、辦、委、局和各鄉鎮負責人無一不是在他的影響下提拔起來的,加上他還掛著一塊“戰鬥英雄”的招牌,這樣的招牌是20世紀90年代的中國縣長們都不具備的,就憑這,市裡的年輕領導都要讓三分,倘若他真是要出起難題來,任何一位繼任者都會吃不消的。
對於提前退的事,於長松本人很快就想通了,但郭如玉心裡還是耿耿於懷,她跑到流星巷35號找到何了凡發了一通怨氣:要怪就怪你那張烏鴉嘴,說他到此止步。
了凡:是好說不歹,要歹說不好呵。我看你喲,做人要知足呵,你總算是當了十幾年縣長太太了。你想想,十八里鎮附近百十里,哪個女子有你這麼好的福氣?
郭如玉也就不好說什麼了。
郭如玉丟開這個話題,問道:你看看我家老於,一下子不工作了,會不會得什麼病?好多領導一退下來便得怪病。
老何道:又說不好聽的了。告訴你呵,不是我不看,我從的師不同,師傅沒有教我看壽命,我就不能自作聰明瞭。
郭如玉道:不過老於有什麼要提醒他的,你可不能不提醒他。
老何說:他當年尋死路,我可是冒著危險走夜路到你家去提醒他的。
送走郭如玉後,何半音就表揚父親:今天你這一番話講得有水平。我看過政委了,看上去他和新領導又握手又擁抱,那精神好是裝的,他的壽數只怕也只有幾年了。
老何忙制止:噓,莫亂講。
半音:我是一根直腸子,看到了什麼便穩不住要說什麼。
老何:要改哦,一定要改。禍從口出呵。哎,硬是改不過來,出路只有一條,那你就跟我學做篾匠吧,不然要是我死了,你就真的不能吃這碗飯了。
這時外面有人喊何半音接電話。半音把頭伸到門外應了一聲,便回屋裡趕緊收拾衣服和頭髮,一會兒出來便容光煥發。
老何見兒子高高興興出門去“接電話”,心裡就高興,巴不得兒子天天這樣精神很好地出去“接電話”。
老何明白,兒子十有八九不是去接電話。因為最近一個時期不再是巷口上的老胡和他老婆月大嫂來叫兒子接電話,而是他們的女兒蝴蝶。
老胡有兩個閨女。大閨女嫁了個好丈夫,在外面乾得很好,對家裡的貢獻很大,總是讓老胡率先在流星巷享受電話、電視、手機之類的時尚。在流星巷人還不曉得什麼叫做“保險”的時候,大閨女就替老胡夫婦買下了終身養老保險,還在新城區買下了一套房子叫他們搬過去享福,不讓他們再開店做小買賣了。皆因老胡實在不願離開住慣了的老鄰土居,才讓店子繼續開著。別的不說,只要老何某天沒有準時吆喝著去他店裡喝那二兩酒,他就會有失落感,就會坐立不安,便會跑到坡上去看他是否病了。所以凡老何要出去走幾天是必要先告知老胡的,怕他找他。
老胡的小女兒混得就不怎麼樣,結婚八年後把婚離了。沒有地方去了,只好跟著父母過日子。
蝴蝶就住在新城區姐姐買給父母的房子裡。她的生活很有規律:每天上午睡到十一點鐘左右。下午到圖書館看書。晚上看電視。好在姐姐不缺錢,有能力把她養下來。姐姐也巴不得她不再嫁,好讓她在家裡陪伴著老父母。
在了丁縣圖書館,每天下午下班時還在閱覽室看書的也就只剩下何半音和蝴蝶了。每天傍晚時分,他們一起回流星巷吃晚飯。來往多了,這孤男寡女就粘到一起去。這事也許老胡夫婦沒有看出來,但何了凡是看出來了的。
在兒子二十歲左右,老何著實為他的婚事費過一番腦筋,但那時候他們太苦,居無定所,說的幾門親事都因這個問題而流產了。後來手頭寬裕了些,而何半音又對男女之事沒有了什麼興趣,這成為了做父親的最大的隱痛。當老何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