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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在大哥哥一般為小妹妹考慮了。他說:“你這種年紀是經不得折磨的,心裡一憂鬱,臉上就老了。我想海天一定沒能使你愉快,你孤獨,得不到家庭的溫暖。人們卻不知像你這樣的少婦是最需要體貼理解和愛的呀!”立雪先是為自己誤解了趙如嶽面帶愧色,漸漸便一陣熱一陣涼難堪起來。趙如嶽句句話都擊在一個痛處,並且是她無處傾訴的痛處,她不禁咬住唇,心裡暗暗哭泣起來。趙如嶽替她夾了一些菜,接著說:“立雪,對朋友,把一切積鬱吐出來吧!我找個機會去和海天交換一下——”
“不!”立雪說了一個字失聲哭出來。
16
春天的風一日比一日暖,即便長江裡的夜風也一樣,只不過稍涼一些。立雪和趙如嶽步入大沙灘,溫涼的風拂過酒後的臉頰,令人一片清新。大沙灘又縮小了許多,但在夜色中漫步的人根本沒法覺察出來。立雪依然只感到一派無限,一派靜謐。腳底下的沙灘軟軟的,身子像在雲霧中一樣輕飄飄。
霧團一般的天空裡斜掛一輪不甚光明也不甚圓的月,兩岸燈火錯錯落落、重重疊疊,相形之下,江心大沙灘更顯得是一個假設的東西:是一方舞臺抑或是一方螢幕,兩個黑影相隨相伴飄忽在這沙灘上,終究像演戲,終究要散場。直到這時,立雪還沉浸在朋友的友情之中。方才在“大中華”飯店的雅室裡,她一發不可收拾,盡情傾吐了委屈煩惱和痛苦。徹底傾吐之後,她獲得了前所未有的寧靜和舒暢,趙如嶽的憐憫和激憤加深加重了她的寧靜舒暢。
一對男女傾心相訴——不管訴說什麼之後,下一步自然便是感情的融合——趙如嶽相信這個。
經過斜泊的木船的時候,趙如嶽停住了,說:“立雪,我得告訴你,今晚是我婚後最愉快的一段時光。”
立雪多少有些不解其意,回頭望著和木船渾成一體的趙如嶽。
“我還得告訴你,你今晚非常非常漂亮,真的,沒有人比你更漂亮了!”
這種破釜沉舟的語氣使立雪有幾分悚然,她說:“謝謝!”
趙如嶽笑了:“該謝的是我。女為悅己者容嘛,你是為我打扮的。”
“老趙,你喝多了!”
“是的,醉了。人不醉怎麼能說真話,我還告訴你一件事:今天不是我的生日——”
“那為什麼——你!”
趙如嶽出其不意扳過立雪,以瘋狂的力氣和熱情將她摟在懷裡。立雪只覺得一個巨大熾烈的網罩住了她,頓時便暈乎乎不知天地,滿頭滿臉是燃燒的酒,一個含混不清的聲音在她耳朵裡邊說:“為你!為你為你!”立雪奮力掙脫,左右扭動面孔以躲開烙印般的溼嘴唇。為了不讓人發現,立雪不敢吱聲。趙如嶽見她不出聲,以為是她害羞推脫,便愈緊了胳膊。立雪突然明白事情已糟糕到頂峰了,她拼命叫了聲:“放開我!”將身子不顧一切往後倒去,腳一下踢中了趙如嶽,只聽一聲呻吟,趙如嶽鬆了手。在立雪的頭仰倒的時刻,她看見了空中的月和城市的萬家燈火,唯有她在漆黑的深谷。她頭頂轟轟作響,終於,她清醒了!
趙如嶽靠在船身上,頭髮散亂,氣喘吁吁,眼睛呆滯卻又賊亮賊亮。“這麼說你是在玩弄我的感情了!”他憤恨地說:“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天真到如此地步?陪我散步陪我吃飯要求我的同情我的友愛我的理解,可到頭來和我耍這一手!一個男人如果不是喜歡一個女人,能這樣對待她?你果真不懂!啊?”
立雪握了雙拳,警惕地面對趙如嶽,時時刻刻準備保護自己,趙如嶽的話卻震驚得她無言以對。她囁嚅道:“你醉了!”
“沒醉!我喜歡你兩年多,一直敬重你。可你引誘了我。說什麼我們是好朋友,誰不清楚這就是情人的代名詞。我明白,你以勾引男人為樂事,你想試試你的魅力,可你不敢來真格的,你一千個不如梅子!”
立雪瑟瑟發抖,感到自己彷彿是尊正在消融的雪人,一切都崩潰了。一個美麗的童話倒塌成了一片廢墟——這就是男人!鍾瑾在這裡會怎麼說?所有的人會怎麼看?她太自信,太脫俗了;自以為構造了一個純而美的閣樓,實際是玩火者自焚。
一句話都用不著對趙如嶽說,她根本就談不上愛不愛他,她愛兒子,愛海夭——儘管是過去;她只希望她的家庭和諧起來,一點兒都不願生活節外生枝,厭惡偷偷摸摸的外遇。沒有人理解她,沒有!
17
在這同一個時刻,鍾瑾終於從病床上爬了起來,她衣冠散亂,晃到陽臺上,展眼望盡滿城的燈火。明天就要到了,她想她如果一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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