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3/4 頁)
為了自己的事業。
這一夜莊建非輾轉反側,難以入眠。沒有妻子的日子才過了兩天就亂了套。
***
在病案室,莊建非遇上了王珞。
王珞的一身白工作服十分合體,壓齊眉際的白工作帽將她挺秀的鼻樑及分散的雀斑襯托得鮮明生動。她朝莊建非賞賜般地送了一個微笑。
當初莊建非正要甩掉她,她就嗅出來了並且搶先做出了甩莊建非的姿態。莊建非容忍了她。因此,他們的戀愛關係雖然中斷,卻共同創造了一個秘密。對此,他倆心照不宣,見了面依然如同事一般點個頭,偶爾逢上節日就問個好。
病案室深處只有一排排高大的閱覽書架。王珞立得端莊無比,用觀音菩薩那種腔調說:“莊大夫,需要我出面替你勸回妻子嗎?”
莊建非不禁咧開了嘴:“你怎麼知道?”
“許多人都知道所以我知道。資訊已從外科蔓延到內科了。”
“誰幹的這種事?”
“別婆婆媽媽追查是誰幹的,”王珞一語道破,“誰都有競爭去美國的權利。”
“太卑鄙了!”
王珞輕輕笑了兩聲。
“在競爭的時代,卑鄙可不是貶意詞。也許用卑鄙的手段追求的是一個高尚的目的。”
這種深刻玄妙的哲學式的談話是王珞的拿手好戲,她一向不屑於談瑣事,只對此類大問題津津樂道。莊建非可沒有興致奉陪。他趕緊放棄了要查詢的病歷,裝作已經找著並且看過了的樣子後撤。
“謝謝你提醒我。”
“不用。我只是想替你勸回妻子。”
“用不著,是回她媽媽家休息幾天。”
“女人最瞭解女人。”
“好了王珞。”
“同事問還是稱呼某大夫的好。”王珞在莊建非身後輕聲曼語地說,“我想告訴你妻子,觀看世界水平的羽毛球賽是一種比較高階的享受。還想告訴她一個成語典故: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年年月月日日泥塑般坐在辦公室前擺弄卡片的病案管理員正在頭幾排閱覽架後邊傾身偷聽。莊建非急步出來撞到了她身上。這個形容枯槁的中年婦女為自己來不及閃回辦公桌前驚慌失措,她撞上了閱覽架,一時間病案袋嘩嘩落地,積年的灰塵頓時弄混了空氣。
“對不起。”莊建非頭也不回。
王珞尖牙利齒地對管理員說:“他可真有紳士風度。”
華茹芬說對了:有人在背後殺他。他是個男子漢,絕不能輕易被人宰割!
***
吉玲被父母公主一般藏在家裡。劇烈的妊娠嘔吐弄得她憔悴不堪。越是受苦她越是恨莊建非。幾天來她病臥在床,把事情顛來倒去想了又想,決定抓住這個機會讓莊建非及他父母認識認識她。
大道理誰都懂。說上幾句,來它一套,對吉玲真是小菜碟。可現在不是虛偽遷就,光講感情的時候,她還年輕,還有大半輩子要過。她嫁給了莊家,第一:莊家必須認可她,把她當回事。第二,莊建非必須把她當回事。
現在的情形正好相反:莊家沒認可她,沒把她當回事。
結婚只給了一千塊,這是她這輩子的奇恥大辱。莊建非還捨不得撕掉那存款單,若是給她,她就會毫不猶豫地撕掉。金錢並不庸俗,它有時是人的一種價值表現。四姐下嫁老虧本的個體戶,婆家給了她一萬元辦婚事。三年前的一萬元可是一筆不小的數目。婆婆用紅紙包了那一萬元的存單,親自塞到四姐手心裡。這細節至今還在花樓街傳為美談。
有意思的是到如今莊家居然沒來看望過親家。吉玲知道母親的臉面都掛不住了。大家都瞪眼看著,胡亂猜測。人不就是爭口氣麼?不理睬媳婦倒也是他們的權利,但他們沒權利小看老一輩人。
莊建非也沒把她當回事。六個月的婚後生活她看清了他們之間的一切。莊建非倒不是輕視她,也不是看不起她,就是不懂男人的職責,不會疼人。
才六個月,他們就有一套起居程式了。
早晨起床,吉玲忙做早點,兩人匆匆地吃。吃完各自上班。說聲:“走啦。”
“門鎖好了沒?”
“鎖好了。”
中午都在單位度過。
下午吉玲下班後去菜場,進門忙做飯,飯菜做好了忙做房間清潔等事。莊建非一進門說一句:“餓死了。”於是小倆口埋頭吃飯,間或讚美一聲:飯菜味道好極了。
晚上電視裡有體育節目,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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