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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得這腦筋瓜兒不如你們年輕人好使了,竟忘了吃飯!理陽兄弟尤其一路奔得久了,怕早餓了,快快收拾了桌子,我們開飯。我山陰縣城雖說城門難進些,不過進得來,卻是有好吃法,煮一大鍋羊肉湯,泡黃素糕,端的是個口味,準保你們吃不得這等地道味,今我管飽!”
臘月二十三,晉北俗稱小年,是為祀灶日。祀灶為古五祀,即門、戶、行、灶、中溜之一。是日各村各戶,無不祀灶神,名曰灶馬,家長叩頭畢,向灶神禱祝,一手握雄雞之頸,將雞頭向草料內推送三次,一手將涼水向雞頭傾酒。若雞驚戰,便謂灶神將馬上領受。此日,餐內必有豆腐湯,並食祭神時之燒餅。蓋從此日始,家家都須辦年夜的事,預備過年。
臘月二十二日掌燈時分,範忠庭等人方押了銀撬車緩緩入城,在城南尋了一處偏僻客舍住了。
第二天一大早,眾人早早起來,盥洗完畢,草草吃了一些,便齊聚了客舍後院。十三輛銀撬車上蓋一層嚴嚴密密的油布包,分用拇指粗細的麻繩縛個結實。
姜獻豐道:“少東家,是時候了。”範忠庭抬頭看了一眼天色,眼見陽婆兒已穿過東方雲層,將高大挺撥的城門箭樓漸漸罩了,透出一抹刺眼的光亮來,瞬間便將城下街道映得通紅。
範忠庭冷冷地掃了一眼院內靜靜聽候吩附的四五十號人,道:“架轅!”姜獻豐一揮道:“架轅嘍!”一夥人默不作聲地牽馬的牽馬,扯套的扯套,起轅杆的起轅杆,竟是嫻熟自如,絲毫不見慌亂。
待得眾人安置完畢,範忠庭走下階臺,衝首車旁一位四十多歲、黑紅面膛、短衣箭袖打扮的漢子一拱手道:“楊師傅,眾位兄弟,我代州府繁峙家要風風光光讓這塞外大同百姓看看我等的氣派,拿出你祖上楊家將門的雄威虎氣來!”
誰也想不得,那被稱作楊師傅的漢子竟是繁峙縣砂河驛代堡村北宋楊家將後裔,武藝高強、使得一手楊家好槍法的楊新全!在砂河驛開得名震雁門、平型關的“楊家鏢局”,此鏢局在代州府一帶聲名大振,出鏢卻是比一般鏢局價碼要高出一倍。臨行,範成德老東家親自出面下山點了名要“楊家鏢局”楊新全出鏢!
楊新全嘿嘿一笑,道:“少東家,我楊家何曾失過臉面!漫說這塞外大同府,就是直隸地帶,天子腳下,我楊家鏢局也自傲骨錚錚、流血不流膿、失命不失威的派勢!”
範忠庭一拱道:“有勞了!”
突聽外面客舍門前一陣急促的馬蹄起聲,“咚咚咚”的硬靴踩在店鋪前廳地面上,震耳地響。
“少東家,他們起身了!他孃的,竟有二三十輛車!”昨晚出城打探訊息的範理陽一頭汗水,兀自冒著熱氣。
範忠庭和姜獻豐一對視,姜獻豐略一點頭,衝階下喊道:“大劉子,給少東家掙個臉面來!”
劉越昊早一躍上馬,接過一早已預備好的桃紅大豎幅來,扯了上面的布條,回身插在背後的馬鞍上。長及六盡有餘的桃紅底子翠綠鑲沿,上自右向左書了“天延”,下醒目位置則是個斗大的“範”字!
楊新生笑道:“兄弟們,操傢伙!”
說著,率先將辨子往頭頂上一盤,甩袖脫了外衣,鏢局夥友紛紛脫衣。竟是同一身扮裝:裡邊是一身箭袖短衣,均腰束一條寬邊黑腰帶,胸前上首寫了:“繁峙”,中間大大卻是個“楊”!
銀撬車的油布蓋紛紛揭了,亮鋥鋥的銀撬箱面展露無遺。鏢局夥計們從車上人手操一杆丈二長矛在手,靜靜隨車馬列了隊。
範忠庭手一揮,低聲道:“出發!”
車隊緩慢行駛在從南門直通北門的大街上,竟引得路人一夥夥一群群前來圍觀。
“嗬,你道這是哪家銀車?代州府繁峙天延村范家的!”
“嘖嘖,這十多兩大馬車,得裝多少銀子,端的是氣派。”
“嘖嘖個屁!你倒見過這陣仗麼,你爹想來也沒見識過,那叫大馬車嗎?那是銀撬車,不懂仔細看了就是,瞎嚷嚷個啥!”
“看那鏢局,我的娘哎,是代堡楊家!”
“這位客官,這代堡楊家卻是誰?”
“當年身陷兩狼谷、血戰金沙灘的楊家將沒聽說!”
“啊呀呀,怎的不知道!我便是聽那楊家將故事長大的,莫不是威鎮三關楊六郎的後代?”
“正是楊家!”
街面上,圍觀的人群越來越多,車馬行駛竟愈發緩了下來。範理陽便有些急了,道:“少東家,這卻如何是好?”範忠庭不動聲色,道:“這太平盛世,乾坤朗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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