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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著頭皮敲了敲房門,傳來她的聲音,“進來。”
他緩步進了屋,靜靜地坐於床沿,小心地審視著她的表情。
她微微一笑,“夫君可是今日才看清楚月兒之樣貌?”
他搖了搖頭,“公主的樣子,小人於七歲的時候便刻在心上了,只是公主卻從未將小人放過在心上過。”
她一驚,“什麼?”
於是,他將便七歲那年那樁往事又說了一遍,七歲那年,那個看她看得成痴被她輕叱的少年。
她也回想了起來,好像的確有這麼回事,心下竟有些懊悔起來,說道,“人生真是無常。”誰又曾想得到,當年那名不被自己瞧在眼裡的少年,有朝一日竟會成為自己的夫君。
心裡雖然感到頗有些悵然,轉念又想到他今晚之所以會來見自己,並與自己說那麼多的話,無非也是受了那武士讓所託,絕非他所甘願為之,又感到那怒火燒了上來。“那麼,夫君你今晚是專門來找月兒敘舊的咯?”
他垂下眼眸,決定平生違抗爺爺的命令一次將蓮兒之事原原本本告訴她,想她貴為公主,想必手眼通天,紙也包不住火,與其被她有朝一日探知,還不如自己主動坦承,求取她的原諒,也許,也許她也與自己一樣,也是這樁政治婚姻的受害者。
心下作了決定,他索性坦然地將蓮兒一事和盤托出。
她的俏顏又是一白,原來,這便是事情的真相,心裡對他這許多日子以來的冷落頓時感到了悟起來,自己奪去了他髮妻的性命,雖然自己並不知情,可是,他的妻子始終都是因自己而死,自己不幸的婚姻,都是母皇一手攛掇的,母皇,你為何要如此?
見她的表情陰晴不定,他連忙驚惶地跪倒在地,“請公主原諒小人一直以來的欺瞞,不是小人有意欺瞞,而是小人不敢說。”
她伸手將他從地上拉了起來,“夫君,月兒感謝你的坦白,抱歉月兒破壞了你原來的幸福生活,待母親祭天還朝之後,月兒便請求母親解除你我二人的婚約。”雖然心裡對他捨不得,但是,只要心中一想到,那無辜的蓮兒竟因這樁政治婚姻而送命,便覺得這婚姻要來毫無意義。
他卻緊抓住她的手說道,“公主莫要如此,小人不敢。”
她悽然一笑,“夫君莫要放在心上,是月兒對不起夫君。”
她臉上淒涼的笑意撥動了他的心絃,不禁想到,都是不幸的人呵,為政治所犧牲的不幸的人,此刻心中不再矛盾,薄唇不受控制地吻向她的朱唇,“月兒!”唇中逸出輕柔的呼喚,“我們都是政治之下不幸的人,讓我們互相溫暖,不要再互相傷害了可好?”
他的體貼令她的珠淚不受控制地顆顆滑落,“好!”她伸手摟住他的脖頸。
他一把抱了她放在床上,“月兒!”少年時的迷戀又似乎全部都回到了他的身體,“月兒!”一遍遍地喚了她的名,罷了,罷了,今生今世,她是他的妻。
她伸手拉下紅羅帳,他的身子緩緩覆上她的,她的眼角有淚珠不斷地滑落,原來,這才是真愛的感覺啊,他的身體溫暖,他的動作輕柔,他的眼中,溢滿了柔情蜜意。他的溫暖愛意溫暖了她那高傲而蒼涼的心房。她渴望的紅唇深深地吻住他的薄唇,“夫君,我會用我的所有來愛你。”輕輕吐出誓語。
他輕顫了一下,“謝謝!”他說。
第一百三十三章 救駕(上)
武皇乘坐的御輦攜一干侍從浩浩蕩蕩地離了京城往泰山方向進發,她擁了二張倚在柔軟的靠座上,這一路上,那個楚翹不僅沒有任何親暱的表示,反而越發的冷漠了起來,他的心裡在想什麼?讓武皇著實有有點捉摸不透。
暮春時分的天氣,溫和的春風將清新的花草氣息送進眾人的鼻翼,武皇靜靜地眯了眼睛,陶醉地說道,“前面便是東都洛陽,我們先行在此歇息片刻,朕想出去賞賞這野外的春光!”
“是!”
浩浩蕩蕩的大部隊停止了行進的腳步,“易之,昌宗,扶朕下去!”
二張扶了武帝緩緩走下御輦,“翹,你也下來觀賞觀賞這滿目春光。”武皇又回頭吩咐楚翹。
楚翹依言下了御輦,但見滿目青翠,奼紫嫣紅,令人賞心悅目,對面山坡的山巔之上開了一簇紫色的小花,那小花傲骨錚錚,在風中微微顫抖著,而那山坡,除了那簇小花竟然寸草不生,更顯得那簇小花精巧別緻。
不只他看見了,連武皇也看見了,她顫著聲音說,“那束花真好看啊!”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