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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心裡很不現實地默想,豬肉以後不要再吃了。
第二天正好有個朋友聚會。一坐上餐桌,我就抑制不住地向在座的幾位朋友複述關於殺豬的這一段文字,並很動情地訴說豬是如何如何的善良、聰明與無辜,說我們人類沒有任何理由在萬物面前強權與優越!我的筷子也本能地繞開桌上的豬肉。大家也感嘆著,嘆嘆氣說,這個世界弱肉強食、物競天擇、適者生存,沒有辦法,想得太多我們自己就沒法活了。
待聚餐結束的時候,我已經把豬的事給忘了,不知不覺中是否吃了幾塊豬肉也已不記得。直到離座時,我忽然又想起豬的命運,心裡一陣深深的無奈和自責!
另一個細節發生在高爾泰的《尋找家園》中。
大約半個世紀前的大饑荒年代,有一次他和同伴們在深山野林裡覓食狩獵,經過千辛萬苦他們終於打中了一隻羊。他走上前,看到:
“它昂著稚氣的頭,雪白的大耳朵一動不動,瞪著驚奇、明亮而天真的大眼睛望著我,如同一個健康的嬰兒。慢慢地,它昂著的頭往旁邊傾斜過去,突然砰的一聲倒在地上了。它動了動,像是要起來,但又放棄了這個想法。我坐下來。不料這個動作竟把它嚇得迅速地昂起頭,猛烈地扭動著身軀”
高爾泰內心痛苦地看著它。可是,接下來怎麼辦呢?
同樣一個惱人的問題擺在我們面前。我不知道。
尼采曾在街上失控地抱著一匹馬的頭痛哭,他親吻著馬頭哭道:我苦難的兄弟!尼采被送進了瘋人院,而所有無視馬的眼神、馬的命運甚至虐待馬的人們,都被作為正常人留下來享受著現實。我萬分地理解尼采的這一種痛苦。
草會口渴,魚會疼痛,羊會流淚,狗會想念我們人類既然比它們“高階”,那麼我們將如何表現我們作為動物的“高階”和“文明”?我們的成熟一定意味著對生態界弱小者的麻木和漠視嗎?對於現實世界殘酷的認知一定要以把我們自身變得殘酷為代價嗎?倘若它們來到這個世間的使命,就是不平等地為了變成人類的腹中餐,那我們能否懷著悲憐、懷著對弱者的同情,讓它們活得有點尊嚴、死得覺著幸福?
這是一個脫離現實的問題,但是,這個不現實的問題要成為一個問題。
獵犬黑豹◎陳力嬌
獵犬黑豹已經三天沒有吃東西了,科考隊員小吳守候在它身旁。南極的風太凜冽了,它們無情地撕破了小吳的睡袋,颳走了小吳為黑豹療傷的藥品和繃帶,也把獵犬黑豹的縷縷絨毛掠向了天空。
黑豹是為救護小吳受傷的,那天他們一行七人從2號營地到3號營地,途中意外地遇上了冰壁滑落。冰體山呼海嘯來臨時只有小吳在一座雪坡上,他是去瞭望一處平坦避風的場所,為科考隊小齊尋找一塊迎接女紅來臨的地方。小齊是科考隊惟一的女同志,曾經是紅極一時的登山運動員,她退役後就一心投入了對南極的考察。
黑豹本是該跟小吳去的,它平時和小吳形影不離。但它遲疑了,它敏銳地感覺到了什麼。科考隊員們看到,黑豹在原地打轉,就好像自己在找自己的尾巴,就在這時人們聽到一聲脆響,一道冰浪自天而降,黑豹像一隻黑箭一樣射向了小吳。
九死一生的小吳被黑豹救了,黑豹卻脫落了兩顆牙齒,折斷了一條後腿。小吳告訴大家,冰浪把它掀倒那會兒,他落到了雪坡的另一頭,如不是黑豹及時咬住他的衣服,並把自己的一條腿插在冰隙裡,小吳必死無疑。
大家都震驚了,聰明的黑豹是依靠冰隙固定住自己,才使自己的力量能與冰浪抗衡。
黑豹為此付出了代價,傷口感染讓它持續三天高燒不退。
科考隊停止了前進,不是為黑豹的負傷,而是黑豹的壯舉讓他們發現了橫亙在前方更大的敵人,那就是冰隙。
冰隙在南極是他們最大的天敵。冰隙有大有小,大的深達一千多米,淺的也有幾百米,它們像隱藏在冰面上的稻草,一般情況下不易察覺。而等人或車不甚掉下去,它們就會像一張鱷魚的嘴迅速合攏。黑豹救小吳遇到的是小冰隙,也是黑豹聰明,它撲在了雪地上,不然那冰隙的嘴對黑豹也一樣不客氣。
第四天早上,黑豹吃了一點食物,是小吳哭了它才吃的。小吳說,黑豹你吃一點吧,我要走了,不能陪你了,我們要去尋找隕石,你不吃東西哪來力氣跟我們走呵。
一直昏睡的黑豹在朦朧中睜開了眼睛,他聽明白了小吳的話,就免強吃下小吳塞在他嘴裡的餅乾。黑豹吃了點東西彷彿有了一點力氣,它深情地把頭埋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