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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秀夫婦即被開釋。其他被捕各人也交保開釋,聽候展期訊奪。
陳獨秀等人交保開釋,但案子並沒有結束。於是,營救工作仍在繼續。
李達同專程從北京趕來的張太雷共同給孫中山發電,請他設法營救。孫中山為此專門給上海法租界領事拍了電報。
胡適也電邀蔡元培共商營救計策,併為營救工作到處奔走。
在多方努力下,10月26日,會審公堂開庭審理陳獨秀一案時,判他交100元罰款,將所有查抄到的書籍一併銷燬。至此,陳獨秀被捕一事全部了結。
然而,包惠僧在1953年、1979年兩次回憶此事時,都說到張國燾當時有陷害陳獨秀的舉動。這給張國燾的複雜歷史中又增加了一個令人費解的問題。
1953年8月20日,包惠僧回憶說:
“他(指張國燾)對陳獨秀表面很恭敬順從,心裡是另外一套。陳獨秀在上海被捕時,他曾用共產黨名義印發宣言,暴露陳獨秀的身份,這個宣言並沒有經過中央委員會透過。陳獨秀在法國巡捕房的案子並沒有了結,這個宣言的作用等於告密。我從洋牢裡出來,看見這個宣言,雖然是把陳獨秀恭維了一番,可是把陳獨秀的一切革命的關係都暴露了,使反動統治階級便於提防他壓制他,使他動彈不得,我看了之後問張國燾為什麼要發這個宣言,他說這是一種政治上的宣傳,很必要。當時別人對這個宣言如何看法?我因為不久就離開上海,不知道。以我的看法,這是張國燾對陳獨秀不利的一種陰謀詭計。”《包惠僧回憶錄》,人民出版社1983年版,第9—10頁。
1979年5月,他在回憶中又說:
陳獨秀被捕後張國燾做了一件壞事。張國燾散發傳單,題目是《偉大的陳獨秀》或《陳獨秀的生平》,說陳獨秀出了研究室就進牢房,出了牢房又坐研究室此話來自陳獨秀在1919年6月8日發表在《每週評論》第25號上的《研究室與監獄》一文。全文是: “世界文明發源地有二: 一是科學研究室,一是監獄。我們青年要立志出了研究室就入監獄,出了監獄就入研究室,這才是人生最高尚優美的生活。從這兩處發生的文明,才是真文明,才是有生命有價值的文明。”這傳單如果被拿到法庭就是陳獨秀的罪證。張國燾已散發了一些,我們看到傳單後很生氣,不讓他再散發了。張國燾的用意是想包攬黨的事情,讓陳獨秀在牢中當書記。《包惠僧回憶錄》,人民出版社1983年版,第372頁。
但是,當時對陳獨秀被捕以及被釋放的全過程瞭如指掌的李達,在多次回憶中都未提到張國燾散發傳單並有意陷害陳獨秀一事。是他對張國燾有惻隱之心嗎?是他有意避開不談嗎?似乎不存在這種可能,因為他對張國燾的評價並不高。且看他的回憶。
1954年2月23日,李達回憶說:
張國燾陰謀詭詐,我對他很表不滿,他所以借這個機會在大會(指中共二大)上打擊我,‘打倒你,我起來’這就是他的秘訣。他以後叛黨做特務,就從這個時候發芽的。我從第一次代表大會的時候起,早已確定他是一個壞蛋。⑤《“一大”前後》(二),人民出版社1980年版,第4、15頁。
1955年8月2日,他這樣說:
張國燾原是官僚地主家庭出身,帶著舊官僚的作風,投機到黨裡來。他只知個人利益,不顧黨的利益,他眼眉動,詭計多端,若與別人有利害,就遇事傾軋衝突,‘打倒你,我起來’,這是他惟一的本領,我早就看破他是‘大不老實’的人。⑤
1959年3月27日,他說: “張國燾這傢伙最壞。是個非常陰險的人,他跟我是死對頭,專門跟我彆扭。”《“一大”前後》(二),人民出版社1980年版,第54頁。
一個對張國燾抱有如此看法的人,而且當時又在一起工作,如果張國燾散發傳單的用意真是為了陷害陳獨秀,由自己取而代之,李達是決不會忘記,也不會避而不談的。
那麼,張國燾究竟散發了傳單沒有呢?
張國燾確實散發了傳單。這一點包惠僧的回憶是沒有錯的。因為包惠僧是當事人之一,兩次回憶雖時隔20多年,但都提到傳單一事,這絕不會是無中生有。
李達為什麼在回憶中不提傳單之事呢?原因就在於他對傳單一事的看法與包惠僧有別,所以才沒放在心上。換句話說,李達並不認為張國燾當時散發傳單的目的是陷害陳獨秀,而認為這是與其他人不同的另一種營救方式。陳獨秀無罪釋放,眾人營救的目的也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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