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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張金芳特意準備的。張金芳上次在醫院無意中聽主治醫生說鴨肉性涼,去火,對肺癌病人的恢復有好處,於是回來後四處找鴨。先跑超市,都是凍的,不新鮮,又特意乘車跑郊外,到處打聽活鴨。現在養雞的不少,養鴨的卻難找,張金芳幾乎跑斷了腿,最終從一戶農家高價收購到三隻健康活鴨,回途中又不小心把腳給崴了。回到家,顧不上腳上的傷痛,只簡單貼了片膏藥就一頭扎進廚房,燒開水,宰鴨脫毛,埋頭幹了整整一下午,直到把鴨弄乾淨。
如馨得知鴨的來歷,既感動,又難過,更多的是無奈。媽媽的癌症不是幾隻鴨就能夠治好的,她並不希望婆婆為此付出崴腳的代價,可婆婆諸如此類的行為,她根本無法阻止。若在以前,還在張金芳瞧不起平頭百姓的葉家的時代,若讓這位前局長夫人為葉家做這樣的事,那是斷然不可能的。現在,張金芳誠心誠意地做了,並且還在繼續地做著,似乎沒有停止的跡象。這一切,竟都得益於兒媳的“騙局”。
我沒想騙她,是她兒子讓我這麼做的。如馨在心裡替自己辯解。真的不是存心的嗎?她又禁不住問自己,你是個不敢承擔責任的懦夫,害怕失去眼前一切的膽小鬼,你讓我鄙視。車子在柳志文手裡平衡地行駛,如馨靠在椅背上,閉著眼睛,內心是翻江倒海的苦惱。老太太既然能為你做這麼多,你又怎能霸著人家的兒子,剝奪人家延續後代的權利?不僅如此,還要老太太為兒子莫須有的“疾病”承擔無盡的痛苦?
“想什麼呢?”柳志文瞥她一眼,笑笑。
如馨不吱聲。
“媽下次化療是什麼時候?”柳志文又問。
如馨仍是不吱聲。
“大早上的就犯困了?不會吧?別睡啦,馬上到家啦。”
如馨驀然睜開眼睛:“什麼?在跟我說話?到了嗎?這麼快?”
“真有你的,上車就十多分鐘功夫,居然還能來一小覺。”柳志文笑了。
進了家門,柳志文與岳母聊了一會兒,便陪著岳父下廚了。在自己家裡,廚房的活柳志文很少沾手,可一到葉家,他總是爭著搶著去廚房一展身手。如馨一邊逗著小侄子峰峰,一邊陪著媽媽在裡屋說話。聊著聊著話題就聊到了柳家,聊到了志文媽。
王宏英坐在陳舊的單座沙發上,飽含深情地說:“患難時刻見真情哪,頭幾年我們對志文媽有誤解,總覺得人家眼皮腫,架子大,嫌棄咱門不當戶不對,瞧不起咱,今年透過我害這場病,發現一個事實,志文媽是個好人,真是個大善人。”
“是個好人。”如馨隨聲附和。
“我這場病,折騰志文媽先後跑醫院十七趟,跑咱家十二趟,三天兩頭來看我,咱家這麼多親戚,我也有不少老姐妹,同事朋友,誰也比不上,還有些人聽說我得了這病,都不來往了,難道還怕傳染?唉,人心哪,太複雜了。”
“你的兩個親生女兒和一個兒子,也自嘆不如。”如馨說。
“我尋思著,人家對咱實心實意的,咱也不能對不起人家。這些日子透過跟志文媽的接觸,我發現她現在最大的心病就是沒孫子。”
“嗯,這我知道。”
“如馨哪,以前呢,媽總覺得你們都大了,應該給你們自由,空間,自己的事讓你們自己做主,我們當老人的不便過多幹涉。可有的事呢,不干涉還真不行,眼看著你一年長一歲,時間不等人,我看在眼裡急在心裡哪。”
“別說啦,我知道了,媽。”一聽這話,如馨就條件反射般犯暈。
“今天你不願聽我也得說,人活在世上,不能只為自己,不能什麼事都由著自己的意願去幹,作為家庭一分子,起碼要為這個家為周圍的親人想想,你沒看到志文媽都急成什麼樣啦?那天我看人家嘴角冒火泡,我都覺得對不起人家!也不過一年功夫,生下來又有人替你帶著”
“媽,別說啦,我知道啦,煩不煩哪。”峰峰在地板上玩,如馨坐在地板上,眉頭皺成一個包。
“如馨,今天這兒沒外人,你就跟媽說句實話,到底怎麼回事?是不是你和志文誰有問題?去檢查過嗎?”王宏英無不擔憂。
“早說過啦,你的女兒女婿什麼問題都沒有,就是沒時間,你就放心吧,你只要把病養好,就是我們最大的福氣了。”
“現在沒時間,將來後悔都沒地兒後悔去!少賺一年的錢又能怎麼樣?我現在病情基本上已經控制住了,退休金和醫保已經夠用了,你們房子車子都有了,就不能為家庭拿出一點時間嗎?”
“行了行了,別瞎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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