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2/4 頁)
見這樣一聲粗啞的喝問,這喝問顯然是衝她來的,她慌亂中看到一雙細小的眼睛,帶著些防範的目光正投在她的眉心。這聲喝問優優全然沒有預料,精神上毫無準備,她下意識地搖搖腦袋,然後心裡跳跳地,轉身走開。
天色漸暗,路燈依稀,優優離開了拳擊館。她走過靜靜無聲的球類館,走過雜草叢生的田徑場,走過體校門口的傳達室,走過她來時走過的縱橫交錯的立交橋立交橋上的合縱連橫讓她心緒煩擾,她甚至沒有發覺自己已經快要走到自家的巷口,巷口那間“志富火鍋店”遙遙在望。那簡陋的店面讓她自慚形穢,她不知道她要找個什麼樣的工作,才能稍稍配得上週月。
她家的巷口有個公交車站,恰巧有輛加長的大公交遮了站牌,直到那長長的大車子開出優優的視線,優優才意外地看到小店的門前有些異樣。往常這時,還不到上客的鐘點,但不知為什麼門口卻擠滿了人群。這些人顯然都不是吃飯來的,他們都站在門口,一個個伸著脖子往店裡張望。
優優擠近前去,也往裡看,然後又滿腹疑惑地擠進門臉,她隱隱約約看懂了眼前的一切。她家的飯館,這個供養著她的大姐和姐夫,也供養著她的生活的飯館,已經被人砸了個稀爛,幾乎所有桌椅和櫃子,全都斷腰斷腿,一面牆的正中,還被砸了個碗口般的大洞,地上全是飯碗和盤子的碎瓷。廚房裡的情形更加不堪。幾乎沒有一樣還能使用的東酉。優憂心驚肉跳,她沒有見到姐夫,姐夫和幾個夥計都讓派出所叫去問話,店裡只有幾個街道上管事的伯伯奶奶,在七嘴八舌地安慰大姐。
大姐只是抽抽噎噎地哭著,無話可說。
這天晚上大姐和姐夫圍著優優,一個啼哭,一個吼叫:“你到底在外面幹了什麼!你把這個家全都毀了!你知道麼!你知道麼!
是的,優優知道,即使姐夫不這麼聲嘶力竭,她也知道,這個餐館,這個只有六張小桌的火鍋店,是大姐和姐夫集中兩人的全部積蓄,孤注一擲的成果。現在,它毀了,無法恢復,這全是因為她,因為她在外面惹了是非,得罪了不該得罪的惡人,所以,給大姐和姐夫,給這個家庭,帶來了大禍!
優優沒有哭,沒有解釋和爭辯。她咬著嘴唇走出家門,把姐夫失去理智的叫罵和大姐軟弱無助的哭泣,把街坊四鄰的探頭探腦和竊竊私語,統統拋在身後。她出了家門便奔跑起來,她一路奔跑出了巷子。巷子的人口,那間火鍋店仍然門窗洞開,裡面敗象赫然,仍然有一群閒人茶餘飯後,無聊地圍觀。優優目不斜視,跑向對面的汽車站牌,她能感覺到身後有許多目光,許多訕笑,衝著她的脊背,指指點點
公共汽車把優優帶到了仙泉體校。體校門前的燈光尚未熄滅,還有不少穿著運動服的男孩女孩,三三兩兩從裡面出來。優優跑到拳擊館的門前,已不見了昨天的汽車和門衛,但裡面的喧鬧和嘈雜依然如故,偶有一兩聲短促而突然的吶喊,讓優優身心激動不安。
她走進這間許久未進的大屋,她看到那位鬢髮斑白的教練,教練還和過去一樣站在臺下,兩手按著檯面不停叫喊:“快一點,移動位置,後腿要感覺出圍繩在哪兒!逼住他逼住他!注意拳速!左勾拳!你猶豫什麼呢”
拳擊臺上,兩個拳擊手你進我退的對決正難解難分,頭上的頭盔和手上的拳套把他們誇張得異常威猛。優優目不轉睛,盯著那個略顯細瘦的紅褲拳手,那就是周月。他跳躍的步伐,靈巧的躲閃,果斷而快速的出拳,和三年前一模一樣,都讓優優心馳神往。
比賽的高潮發生在終場時刻,紅方一記重拳,藍方仰面而倒。老教練爬上拳臺,意味著這場沒有裁判的比賽就此結束。紅藍兩方拳手一邊踱步喘氣,一邊頻頻點頭地聽著教練的呼叨,老教練講評完了,掀起圍繩跳下臺子,顧自走了。藍方拳手也隨著走了,臺下觀戰的拳手們也議論著紛紛散去。只有紅方拳手還坐在臺子的一角,不知是稍事休息還是在回味剛才的賽事,臺下也只剩下優優自己,他們隔著暗紅的圍繩,彼此對視。終於,紅拳手摘下頭盔,晃了晃被頭盔壓抑很久的頭髮,定神再看優優。優優這一刻也同時看清,他不是周月。那雙和周月同樣黑白分明的眼睛上,是兩道淺淺薄薄的細眉,臉盤也比周月大了一輪,看上去煞是陌生。
優優的靈魂幾乎凝在了半空,她似乎需要時間來分辨自己的心情。這時老教練從更衣室裡走出來了,高聲呼喊那個男孩的名字。優優沒聽清他喊的什麼,總之不是周月,那是三個字的名字,聽上去甚是彆扭拗口。
老教練和拳臺上的男孩說了句什麼,然後向拳擊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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