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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個狸貓換太子,臭不臭我的白頭翁?人家說你一眨巴眼兒一個點子,你倒說說這下子計將安出啊?”
薛馳皺著核桃紋似的額頭,不緊不慢地答道:“剜到籃裡就是菜,裝進籠子的鳥兒可不能再飛了。現在要緊的是變更刑事拘留措施,免得檢察院找麻煩。我看這小子一準吸毒,可以先羈押在戒毒所,辦理強制戒毒手續。還有,要秘密布控抓獲邱社會,防止他鋌而走險。”
卓越在一邊插話說:“曲局,昨晚兒抓捕,那個副書記趙明亮會看走了眼?都是同村人,放個屁音兒都不會聽錯,說不定這裡就有貓膩!”
曲江河舉手製止了對方,“這個分析現在還缺乏憑據。邱家兄弟是一對孿生,夜不觀色,誤抓的機率本來就很大。我先透過巨區長了解一下,如果真是這樣,正好露出了尾巴,也給咱提供了新的線索。”
曲江河對邱社會的逃跑似乎另有了新的打算。
邱建設很快被送到地處城市西北隅的戒毒所,他的內心充滿了恐懼。最初,在當成老三邱社會被抓的時候,他還感到好笑,看著一大幫子被涮了一夜的警察們,他有一種老鼠戲貓的那種快意。但是,當他繼而看到曲江河那雙眼睛時,從內心深處打了個冷戰,因為他明白:落到這個人手中,瘦鬼都能榨出四兩油,自己一旦扛不住,把六年前的事情抖摟出來,他的末日也就到了。想到這裡,一股仇恨也從內心升騰起來,若橫豎是死,索性拼命廝殺一番。
對邱建設來說:人生就是一場廝咬,你不吃掉別人,別人就會吃掉你。為了在這殘酷的世界中生存,就必須具備一副隨時能咬斷別人喉嚨的尖銳牙齒,而且他的牙齒,很早的時候就沾滿了血腥。
邱建設自幼跟著父母打魚,四個兄弟中他生得弱小,常留在艙中看魚。有回,父親久出不回,他飢腸轆轆,只好從艙板底下抓出一條生魚來吃,不料剛抓到,一隻野貓就撲過來,把他的手咬得鮮血直流,魚也被叼去。邱建設尾隨直追,發現草窩中,大貓正在將叼來的魚喂幾隻小貓,他用棍棒打暈了大貓,把大小四隻貓排成一排,全部用釘子釘在剁魚板上,潑上鯊魚油,一把火燒了,聽到貓們可怕的嘶叫和貓肉燒著的焦臭味道,他第一次嚐到了復仇的快感,體會到了殺戮和嗜血的刺激,而野貓在他手上留下的齧痕,也給他刻下了關於生存競爭的最初印象。
長大以後,跟著哥哥們去偷礦石,一次他被人抓住,掙脫不了,就張口把牙齒嵌入那個壯漢的肩頭,咬下了一大塊肉來,惡名由此傳遍廠礦區,以後他的大名無人再叫,得了個諢號“咬子”。
金島自從上世紀八十年代中葉發現了金礦,咬子一家的命運也時來運轉。老二一天從大猇峪後山打柴回來,興沖沖地告訴哥兒幾個說,後山的國營礦出了金礦石,不少外縣、外省人都到礦上去搶,背一簍子就是50元。邱老大說,好,咱哥兒四個也去,幹上一年,還不搞他個十兩百兩金子?那時候,咱們也用不著打魚了,也不怕打光棍兒了,有了錢蓋上房,不信小妞們不進咱的被窩。第一次進山,他們就用騾子馱回了兩噸礦石,低價賣了800元,兄弟幾個狂飲暴撮一頓,剩下的錢,交給了在海浪上苦了一輩子的老爹老孃,拿著幾大張百元票面的鈔票,老人的手都是抖動的,又喜又怕,但是他們已經難以左右這幾個被金錢牢牢攫住的兒子了。邱家四兄弟很快組成了礦石運輸隊,僱了外地民工用騾子馱礦石,形成了峪道里有名的強悍馬幫。有一次,國營金礦的運輸車驚跑了邱家兄弟的一匹騾子,牲口翻滾下路基跌倒在河溝中,折斷的前腿血流如注,邱社會急了,把司機擰下車來。
“沒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一匹騾子嘛,賠你!”司機說。
“你賠得起嗎?眼下是黃金的黃金季節,一時當百時,運輸隊不能按時交礦,礦上辭退了我們,一家六口人吃風屙沫呀?”邱老三叫道。
“你們講理不講理,”司機火了,“這公路是國營金礦修的,你這運輸隊不讓路,賠牲口也不幹,太霸道了吧。”
“誰他媽的霸道?”邱社會扭住了對方的脖領子,“老子幾百輩子都在金島住著,這地是咱的,礦也是咱的,憑什麼讓你們把礦拉走,俺們受窮捱餓?”
“你說的是歪理,這是國家的礦山,再鬧我就叫護礦隊的來抓你們!”司機不服,按響了喇叭求援,不想早已被邱老大揪住了頭髮,一邊罵,一邊把司機拖拽到前面一匹肥馬的屁股後邊,“你小子嘴硬,讓你喝喝馬尿,清醒清醒。”
邱老二熟練地在馬的後腰上用棍子捅了一下,馬尿立刻像噴灌似的衝在了司機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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