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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老太太笑得開心：“沒想到唐小姐如此懂事，這下我就放心了。”並對一邊的單老先生說：“看來雲飛請的這個家庭教師真的很不錯，雲飛這孩子，挑人就是有眼光。”

單老先生微微點頭，算是附和單老太太的話。稍一觀察，唐寧就看出了這位單老先生是那種怕老婆的男人。因為單老太太說話時，他總是一副沉默寡言的樣子，不曾插過一句話，很明顯，是那種在老婆面前沒地位的表現。

傍晚，單家所有的人都到齊了，單老夫婦住進了單雲飛所住的院子裡，而單雲霞和單雲芳姐妹倆則搬進了唐寧住的那個庭院。

第19節：第五章　桃花軒（2）

餘雪兒在房間裡興奮地轉著圈，說：“媽，我們終於又搬回來了。”餘雪兒的童年就是在老宅子裡度過的，所以對於老宅，她始終懷著一份很童真很美好的感情。

單雲霞一邊朝皮箱外拿衣服，一邊含笑地看著女兒說：“是搬回來了，但也是暫時的，等你舅舅一旦振作起來，我們還是要搬回去的。”

“幹嗎要搬回去？我就喜歡這裡。”餘雪兒走到窗邊，笑嘻嘻地說，“這裡院子夠大，房子夠多，而且到了晚上，也夠恐怖！”

餘光耀一直在低頭收拾東西，聽了女兒這句話，臉色一變。單雲霞也轉笑為怒，罵道：“雪兒，不許胡說！”

餘雪兒面對著父母，臉一紅，不敢再說了。

在另一個房間裡，石聰正坐在床上，蹺著二郎腿，對面前的單雲芳發著牢騷：“芳姐，我們究竟要在這裡住多久？我可不喜歡這裡，這裡陰森森的，哪有我們住別墅舒服！”

“不喜歡也得喜歡，這是我媽的意思，你要是希望我們下輩子吃喝不愁，還有用不完的錢，你就得老老實實跟著我待在這裡，並儘量討我媽開心。”單雲芳用手指戳了戳石聰的額頭。

石聰立刻從床上站起來，抱住單雲芳，下巴抵著她的鼻尖，柔聲說：“芳姐，我什麼都聽你的。”

二

深夜，單家老宅的燈光漸次熄滅，疲憊了一天的人們，漸漸地進入睡眠。連天上的星星也倦了，躲進了雲層，休息去了。

吳阿婆又開始做夢，那個穿月白色旗袍的女子，又站在那個院子裡喊她：“吳姨，過來——”她很邪氣地朝著吳阿婆招手，身邊分明沒有一點風，但旗袍的下襬卻在微微飄拂。

吳阿婆不想去的，可是，身體竟如被施了法術一樣，身不由己地向她走去。

女子對著吳阿婆俏生生地笑著，她的笑容真的很美，就像一朵粉白的梨花。可是吳阿婆卻感到很心驚、很膽怯、很害怕。

吳阿婆離她只有一米遠了。女子突然收了笑容，然後，面孔急劇地膨脹變形，很快，那張俏臉醜陋得就像一個丟在水裡、被浸泡過的饅頭，蒼白浮腫。

吳阿婆又一次承受不住心臟的猛烈撞擊，大喊一聲，從床上筆挺地坐起。

又是她，這麼多年來，她就像巨蟒一樣，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在夢裡將自己緊緊纏繞，難道，只有自己死了，她才能徹底從自己的夢裡離開？

吳阿婆覺得口渴，想起水杯就在附近，於是摸索著起床去喝水，可是，她看見了什麼？

窗外有一團若明若暗的亮光在遊動，是否是自己老眼昏花看錯了？吳阿婆揉揉眼睛，再看，沒錯，外面的確有一團亮光，像是有人拿著一盞煤油燈，正向院外走去。

這麼晚了，是誰在外面？吳阿婆在心裡掙扎了一下，是跟出去還是裝作不知道？她想了想，還是走了出去。

亮光就像黑夜裡的一尾魚，無聲地向前游去，它游出垂花門，遊向遊廊，去了一個庭院。

“桃花軒！”跟在後面的吳阿婆大驚，一股涼意從腳底直衝腦門。

吳阿婆在單家多年，知道這桃花軒是單家的禁地，別說在晚上，就是白天，她經過那裡的時候，心裡都會有幾分發憷。是誰這麼大膽，在深夜裡居然去了桃花軒！吳阿婆戰戰兢兢地走到院門口，朝裡面一看。

院子裡果然有亮光。

吳阿婆的眼睛瞪得滾圓，因為讓她意想不到的是，亮光竟然出現在那間上了鎖的房子裡，而那房門此時竟然是開著的。

吳阿婆嚇得跌跌撞撞地往回跑，她一邊跑一邊發瘋般地喊著：“鬼啊！有鬼！”唯恐沉浸在睡夢裡的人們無法聽見，吳阿婆還發瘋般地去敲著每一扇門：“快醒醒啊，這屋子有鬼，有鬼！”

單家老宅的燈光漸次亮了起來，所有的人都被驚醒，趕了過來。面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