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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庭院已經很乾淨了，地上少許的落葉不僅不顯得髒亂，反而更襯托出院中的潔淨。唐寧忍不住走出門外，她想這個老人一定也是單家的人，為示禮貌，她決定主動與老人打招呼。

老人始終背對著她，唐寧初來乍到，不知如何稱呼這個老人，只能將手輕輕地放在老人的肩上。

沒想到老人的肩膀竟猛烈地震顫了一下，老人回過頭，露出一張佈滿驚恐之色的臉。

老人的反應讓唐寧措手不及，她不知老人竟如此膽小。“老婆婆，你好。”唐寧微笑著，語氣輕柔。

“你是誰？”老人警惕地望著唐寧，那雙瘦骨嶙峋的手，將手中的笤帚捏得更緊，彷彿正握著一把防衛的武器。

老人的戒備之心讓唐寧暗覺好笑，難道她就那麼像壞人嗎？“老婆婆，你好，我是新來的家庭教師，我姓唐。”

“家庭教師？”老人臉上剛剛散去的驚恐之色又浮了上來，她慌亂地看了唐寧一眼，又低頭掃地，一邊揮動笤帚，一邊唸叨著，“作孽呀，又來了一個。”

“什麼又來了一個？”唐寧聽出老人的話中有話，疑惑頓起。

老人並不作答，只是揮動笤帚的動作變得急切起來，唐寧注意到老人的手臂在微微發抖。

為什麼老人知道她是新來的家庭教師後會產生如此害怕的反應？唐寧本想再追問下去，陳秘書正好匆匆走了進來：“唐小姐，玲玲回來了，你快跟我去前廳吧。”

三

在擺放著古代花幾的客廳裡，唐寧見到了她的學生——單玲玲，一個剛滿九歲的小女孩，她梳著一條活潑的馬尾辮，面板白皙，身上穿著白色的絨線衫和紅色的羊毛呢短裙，腳下是帶蕾絲的白棉襪和紅色的小皮靴。此刻，她坐在木製的沙發上，那張天真的小臉蛋上堆滿了與她年齡不相稱的高傲之色。

“玲玲，這就是你新來的老師唐老師，快過來叫唐老師。”陳秘書立在唐寧和單玲玲之間，擺著討好的笑臉。

第5節：第一章　老宅初識（3）

“你好，玲玲。”唐寧率先笑容可掬地問候起她的學生。

單玲玲並不買她們二人的賬，她稚氣的眼光移到唐寧的臉上後，小臉一偏，說：“哼，我才不喊她呢，陳姨，你叫她走，我不需要家庭教師。”

陳秘書衝唐寧尷尬一笑，唐寧亦還以尷尬的一笑，果然是千金大小姐，脾氣不同尋常。

“玲玲，給你請家庭教師是你爸爸的意思，所以，你一定要聽話，而且這位唐老師是大學生，很有學問，讓她教你，你一定能學到很多知識。你不是希望學習成績好起來嗎？有唐老師輔導你，你的學習成績一定會提高很快。”陳秘書一字一句，苦口婆心地勸說。

“我不聽我不聽。”單玲玲捂住耳朵，連連搖頭，然後，站起來衝唐寧大聲嚷著，“你滾，不許你到我家來做家庭教師，家庭教師都是壞女人。”

唐寧臉色蒼白地立在那裡，單玲玲的態度如利器割傷了她本來就脆弱的自尊心，如果前一刻，她還能勉強維持內心的堅強，那麼現在，她已經挺不住了，委屈的眼淚開始在眼眶裡打轉。

而同時，單玲玲彷彿也受了天大的委屈，跑了出去。

“唐小姐，她只是個小孩子，你不要和她一般見識，唉，都是家裡慣壞的，我現在去勸勸她。”陳秘書三言兩語地安撫完唐寧後，快步追上了那個小小的身影。

唐寧坐在無人的客廳裡，暗自垂淚，她曾幾何時受過這種委屈？自小，她也是父母手中的寶，雖然沒有享受過錦衣玉食的生活，但也是飯來張口、衣來伸手。可是現在，一個九歲的小毛孩居然讓她滾，罷罷罷，她不相信離開這裡沒有她的活路了。唐寧憤然起身。可是，當她的腳步正要邁出的時候，又猶疑了，自己幹嗎和一個小孩子鬥氣？單玲玲不過是一個被大人和金錢慣壞的孩子。既然她是來這個家裡做教師的，她的職責就是教好這個學生，面對學生的驕橫和無禮，她應該做的是去面對、去糾正，而不是逃之夭夭。

這麼一想，唐寧的情緒很快平復了，眼淚也止住了。

過去了大約二十分鐘，陳秘書牽著單玲玲走了進來，小姑娘已不如剛才那麼氣焰囂張了，但面對唐寧，語氣仍然惡狠狠的：“你要教就教吧，但是有一點我要告訴你，你若是教得不好，我就會告訴我爸爸，讓他趕你走。”

唐寧苦苦地一笑，她已經領教到這個學生的厲害了，知道自己以後的工作是如何難做，但是她絕不是那種知難而退的人，她決心教好這個學生，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