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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是怎麼看待他的?類似
於電影海報上的那種怪物,前來賜予他們覆滅?
我沒有惡意,只想跟你們談談。我不會生你們的氣,我的目的只是友愛。
那一對吸血鬼呆住了,其中之一迅速站起來,兩個人都發出驚懼莫名的叫聲。
火光淹沒他的視線,人類撞撞跌跌地逃到街上,那對吸血鬼跳著扭曲的火祭之舞。
房屋也在燃燒,玻璃轟然碎裂,橙色的火光射向低垂的天幕。
這是他造成的嗎?難道說,無論有意或無意,他都必然造成同類的死亡?
血色的淚水從面頰滴落,流向漿挺的白襯衫。他伸出手臂,以黑鬥蓬遮住自己,
那是對於眼前慘劇的致敬--對著死於其中的吸血鬼致意。
不,那不是他乾的,他任由人們推撞擠壓。警鈴聲刺痛耳膜。他眨眨眼,試圖
在一片閃亮的光芒中看清楚。
驟然間,以某種暴烈的理解,他明白自己並沒有肇下這等慘劇。他看到了禍首
:全身籠罩於灰色的毛大衣,半隱藏於陰暗的巷弄內,靜默地瞧著他。
他們四目相對,她輕柔地呼喚他的名字:
『凱曼,我的凱曼!』
他的心靈刷地一片空白,彷彿一道白光穿入他,灼去所有的細節。剎那間,他
什麼感覺也沒有,聽不見怒吼的火勢,看不到四周流竄的人群。
他只能夠瞪著眼前那個人,美麗纖細的形影,她向來便是如此。難以承載的恐
懼襲來,他記起每件事--他所見所知的每一件事。
恆久無涯的時光在他眼前開啟,千年接著千年往前流逝,直到一切的開端,首
代血族。他都想起來了,突然間他開始哭泣,聽到自己用盡一切力氣的控訴:『都
是你害的!』
就在一陣滂然的閃光下,他感受到她沛然充裕的力量。熱流撞擊他的胸膛,他
往後倒去。
諸神在上,你連我也要殺死!但是她聽不到他的心念,他往後撞向一片煞白的
牆壁,強烈的痛意傳向頭部。 但是他沒有死,還能繼續觀看、感受、思索著:他
的心跳還是一樣穩定,身體並未燃燒。
他突然間領悟到這一點,用上全身的能耐,擊向他隱形的敵手。
『噢,還是那麼惡毒呀,我的女王陛下。』以太古的語言說道,他的聲音充滿
人性。
但是巷弄並沒有人在,她已經遠去。
或者說,她已經高飛九天,就像他常常做的那樣,飛快得無法讓肉眼看到。他
感受到她逐漸遠離的形體,往上空看去,毫不費力地得知她的所在--朝往西方飛
去,如同雲層間的一道細緻線條。
生猛的音流驚醒他--警鈴、人聲、房屋倒塌的聲音。窄小的街道上擠滿了人,
其他問酒吧的音樂並沒有停息。他離開現場,以淚眼注視死去吸血鬼的住所最後一
瞥。唉,無以計數的千年歲月啊,他將投身的卻還是同一場戰爭。
好幾個小時,他都只能在街頭晃盪。
雅典城變得安靜,人們在屋內入眠,人行道上的霧氣如同雨滴般溼潤。他的歷
史宛如一具龐大的蝸牛殼穴,朝他直壓下來,不可思議的重量幾乎將他砸垮。
後來他只好往上坡前去,進去某家旅館內附設的豪華酒吧。這家玻璃與鋼質形
塑成的店以黑白為基調,就像他一樣;用以跳舞的地板光可鑑人,一色調的黑色桌
子、黑色皮椅。
趁著幽暗的光線,他躡手躡腳地入座,終於讓恐懼盡情宣洩,將手臂舉向額頭,
哭得像個傻瓜似的。
瘋狂或遺止心都沒有前來。原來,就在這些個世紀,他都重訪那些珍視的地方。
他為每個自己所愛的人而哭泣。
傷害他最重的,就是那一切的起點,真正的肇始,早於許久之前的那一夜。當
時他枕著尼羅河的水聲入眠,明知道自己隔天要上皇宮去。
真正的起點是那一夜的一年前,彼時國王告訴他:『為了我心愛的女王,我將
懲治那對姊妹,讓大家搞清楚,她們不是人所敬畏的女巫。你將要代替我執行這個
任務。』
當時的情景歷歷在目:宮廷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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