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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然無力再飛行,而且桑提諾也辦不到。所以,她還是與他同行。
桑提諾挨近她,只察覺到她的力量,他的內心因為無法規避的、被女王屠宰同
伴的哭嚎聲而受到陰暗的損傷。感應到凱曼的鑼視,他將大衣的領口拉緊些。潘朵
拉無視於任何外界的異動。
凱曼退開來,看這一對在一起的光景讓他感到受傷。
在山頂上的華廈,丹尼爾割開一頭老鼠的咽喉,將它的血滴入水晶杯。『玩玩
黎斯特的戲法。』他說,眼光研究著火勢。阿曼德坐在火焰旁,看著丹尼爾舉起那
杯液狀紅寶石,愛憐地喂著他喝。
凱曼繞著夜晚與城市飛行,彷佛順著看不見的星球軌道滑動。
馬以爾,請回答我,讓我知道你此刻的行蹤。母后的冰冷火焰也降臨他身上?
還是說他因為潔曦的狀況而哀痛逾恆,根本聽不入任何其他的呼喚、可憐的潔曦,
被奇蹟迷昏了頭,以至於讓一個雛兒輕易擊傷,沒有誰來得及阻止。
她是瑪赫特與我的孩子啊!
凱曼害怕將要看到的,以及無力挽回的可能情勢。但是,或許那個督以德人只
是變得更有力,遮擋自己與潔曦的行蹤,任誰也無法得知。可能是女王的殺意得逞,
或是他逃過一切。
潔曦
她躺在一張既鬆軟又堅硬的床褥,四周寂靜,身體像個破娃娃似的。她可以舉
起手臂,再任由它掉落;但是她無法視物,只能含糊地看到光影晃動的殘像。
她的周圍擺著古老的油燈,形狀如同活魚。燈油的濃郁氣味感染整個房間。這
是停 間嗎?
恐懼再度侵襲,唯恐自己可能已經死去、然而意識竟然困在斷線的軀殼。她聽
到奇異的聲響,那是什麼?剪刀透過發稍的聲音,行徑頭蓋骨的路線,她甚至可以
感受到腸胃蠕動的路徑。
一根頭髮從她的臉上被撿起,女人們最憎恨門面不整的模樣了。難道她正被上
妝收殮?除此之外,還有什麼原因要這樣照料她的頭髮與指甲?
疼痛又通透她的背部,她在那張垂著鐵鏈的吊床上尖叫著。 幾個小時前,她
還好端端的睡在這裡呢。
她聽到附近有人抽一口氣,但只看得見燈影晃動。有個形體站在窗外,米莉安
正在監看著。
『她在哪裡?』她受驚發問,試著看清楚那抹異象。以前不也發生過如此情景?
『為何我無法張開眼睛?』她問道。就算她花一輩子的時間尋索,也看不到米
莉安的。
『你的眼睛早就是睜開的。』她的聲音生澀又溫柔:『我無法再多給你補充之
血,除非我傾數給予。我們並非醫者,而是殺手。現在你得告訴我,你的決定為何。
這兒沒有別人能夠幫我。』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自己一點都不想死,不願意停止存活!我們真是懦夫啊,
她想著,也是大說謊家。就在今夜之前,宿命論的哀愁一直陪伴著她。她一直如此
竊望著,不只是知道秘密,更成為秘密的一部份
她想以語言解釋自己的糾結心緒,但是痛楚如潮水上湧。疼痛如同織鐵印入她
的脊椎,射入四肢,然後是令人感激的麻木。房間似乎更加灰暗,古老的油燈中火
焰竄動。外面的林木蜷狀著,馬以爾握住她的手變得無力:並非他鬆開手,而是她
行將無法感受。
『潔曦!』
他用雙手猛力搖她,痛苦宛如射穿黑暗的閃電。她從緊咬的牙關中迸出尖叫,
就在視窗邊的米莉安冷麵無情地觀看著。
『馬以爾,下手吧!』
她用盡僅剩的力氣坐起來,痛楚沒有盡頭或限度,她再也叫不出聲。然而她真
正地睜開眼睛,透過晦暗的燈光看到米莉安冰霜冷酷的神情,馬以爾高大的身體覆
蓋著她。接著她看向開啟的門,瑪赫特正走過來。
直到她現身之後,馬以爾方才瞭解。瑪赫特的腳步輕柔,長裙旋舞出一道陰暗
的嗡嗡聲。她從走廊走到這裡。經過如此久遠的時光,終於如願以償!透過自己的
淚眼,潔曦看到瑪赫特進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