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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了左腿,而尋槍聲匆匆趕來的鄒緒也完全不在作戰的狀態
那是韓灝今生都不願再回憶的一場槍戰。刑警隊的“雙子星”一死一傷,雖然劫匪周銘亦被韓灝當場擊斃,但另一名劫匪彭廣福卻逃之夭夭。
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講,這都是韓灝無法接受的慘敗,而鄒緒的死更令他永遠無法釋懷。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又從另外一個方面刺激和諷刺了韓灝。
韓灝和鄒緒雙雙立功了——這是出於業內某種不成文的規矩:如果有警員在與犯罪分子的對抗中死傷,那對於死傷者必然會有功勳上的獎賞。這其實是一種頗具人情味的補償手段,多年來已形成了不容質疑的傳統。這一次亦毫不例外,鄒緒獲個人一等功,韓灝獲個人二等功。關於他們與劫匪狹路相逢,英勇搏鬥的事蹟也在“合理”的修飾與誇大之後,登上了省內各大報刊的版面。鄒韓二人也從業內的精英一下子變成了婦孺皆知的公眾英雄。
因為鄒緒已經犧牲,所以公眾的視線與讚譽聲更多地集中在了韓灝的身上,他成了這起事件中實際意義上的“既得利益者”。這種局面也化解了警界上層面對的一個棘手難題:關於下任刑警隊長的人選——他們現在不需要在兩個難分伯仲的競爭者之間進行選擇了,鄒緒的死令這個難題悲傷地“和諧”了。
三個月年之後,韓灝就任省城公安局刑警大隊隊長。在外人看來,他的人生經歷似乎因為那次意外而變得更加完美,而韓灝自己並不這麼認為。
沒有人能夠理解,韓灝心中承受著怎樣的痛苦。在他看來,鄒緒的死完全是源於自己的失誤。他的警銜上沾著好朋友的鮮血,這血跡每存在一天,便越是深深地滲入他肩頭的肌膚,無望擦去,亦令他無望解脫。
韓灝想要擺脫心頭的壓力,逃脫的劫匪彭廣福成了的首當其衝的發洩目標。為了找到這個傢伙,韓灝達到了一種近乎瘋狂的狀態。在一段時期內,全省道上的“線人”都被這個新任的刑警隊長逼得苦不堪言,他們被迫調動起所有的耳目關係去尋找彭廣福的下落,這既影響了道上的“生意”,也削弱了警方在其他案件上的偵查力量。最後警界高層領匯出面才中止了韓灝這種涸澤而漁的衝動行為,但痛苦和仇恨之火仍埋藏在韓灝心底,在自責情緒的滋潤下,永難泯滅。
在無數個夢境中,韓灝回到了雙鹿山公園的槍戰現場,他一次又一次的親手將彭廣福“擊斃”。然而這種虛幻的場景只能在醒來之後更加重他的心結。
只要彭廣福活著脫案一天,糾纏著韓灝的苦痛便多持續一天。韓灝連做夢都想要擊斃彭廣福——這是警界上下誰都知道的事情。
Eumenides顯然也洞察了韓灝與彭廣福之間的恩怨瓜葛。所以在他找到彭廣福之後,沒有直接將對方殺死,而是向警方發出了“死刑通知單”,並留下線索,等待著警方的到來。
這就像是拋來了一個長滿刺手荊棘的海膽,而警方卻必須伸手接住。
每個專案組的成員都明白:韓灝正處於一種極為尷尬的矛盾境地中:作為專案組的組長,韓灝目前最重要的任務便是保證“死刑通知單”上受刑人的安全。可現在,這個受刑人卻是他自己做夢都想要除掉的兇犯,而警方的四人小分隊卻不得不為了拯救此人踏上一段吉凶未卜的旅程。
韓灝的這種尷尬表現得很明顯。自從看完那段錄影之後,他的精神便一直處於高度的緊張狀態。今天白天,在小分隊其他成員都抓緊時間養精蓄銳的時候,韓灝亦未曾有絲毫的放鬆,他始終緊盯著那個訊號探測器,似乎那小小的儀器將改變他一生的命運。
韓灝的情形讓熊原感到了深深的憂慮——他看到對方眼睛發紅,神態亦有些恍惚,這絕對不是一個專案組長在迎接大戰之前應有的狀態。猶豫再三之後,熊原終於忍不住說道:“韓隊長,我建議你可以迴避一下這起案子,對方似乎就是有意針對你的痛處而來。”
韓灝身體一凜,飄散的思緒收了回來。“迴避?不,絕不可能!”他幾乎是咬著牙說道,“迴避就是認輸,我不可能這麼做。”
熊原苦笑了一下,他覺得自己能夠體會韓灝的心中所想:作為專案組的組長,如果他現在退卻,那幾乎等同於警方對Eumenides的無奈示弱。
韓灝用雙手揉了揉額頭,精神看起來好了很多。
“你們不用為我擔心,我能知道輕重。”他沉著聲音說道,“彭廣福必須死,但他不該死於Eumenides的手中!法律會給他應有的懲罰。作為刑警,我們抓捕彭廣福是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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