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部分(第3/4 頁)
西。但操京腔的人們顯然對南方的鳥語興趣不大,他們很快就回到了自己的話題,開始討論進行世界革命的可行性。是從友誼關進人越南,還是從西雙版納進人緬甸,還是乾脆從烏蘇里江進人蘇聯。談話的時間越長,屋裡的空氣越惡劣,濃煙與濃茶把李平水嗆得頭昏腦漲,他們的話題也越來越讓李平水覺得少聽為妙。他不得不退出屋子。在門外走廊上,卻碰見了那個倒茶的姑娘。她是專門站在那裡等他的,請他為她捎一封信回杭州。收信人是紅德少年的哥哥,就是那個用茶作名字的杭得茶。姑娘的眼圈發黑,因此她說話時的神情更加憂心衝忡。她希望他把這裡的情況告訴那位名叫杭得茶的大學助教,請他想辦法把他的弟弟弄回杭州去。她說他在這裡非常不安全,和這些人在一起,隨時都有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
李平水幾乎憑著直覺發現了這位姑娘和那個名叫杭得茶之間的特殊的關係,他不由好奇地問她,為什麼自己不直接和杭得茶聯絡?她搖搖頭說:“請你給我帶一封信給他,我相信你。”
她很美,彷彿還有什麼不幸的命運正牢牢地紮在她的美麗之中。他想到剛才那個尖下巴青年對她的親呢的動作,甚至在這種親呢中也包含著某種不幸的成分。他突然想起了那個他幾乎不瞭解的新娘子,一下子站住了,說不出話來。
北方的冬夜,是南方人無法想像的。他們站在小門口時,已經凍得有些站不住了。即使這樣,當她把信交給他的時候,依舊像是漫不經心地問:“小李,你結婚了嗎?”
這樣年輕的姑娘來問他的私事,讓李平水臉紅了,說:“剛剛結婚。”
她又說:“那你更要小心了,以後請不要到這裡來了,這裡並不像想像的那麼安全。”
李平水明白了她的意思。好姑娘,他看著她憂鬱的眼睛說:“我們是軍隊,和地方不一樣。”
她說:“也沒什麼兩樣,再下去也會分裂的。”
李平水吃驚地看著她,她使勁地握了握他的手,熱氣噴在他臉上。她熱切地說:“記住我,但不要對任何人說起我的事情,也不要透過任何人轉交這封信。我叫白夜,不管在什麼場合下聽說了我的什麼事情,都不要說話。你是一個軍人,我信任你,我知道信任一個陌生人是極其冒險的,但我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會寄希望於你,也許就因為你們家也做茶,你也有一個關於茶的名字吧”
他和杭家的關係,沒敢多告訴新婚的妻子翁採茶。直到領了結婚證,才知道衝省軍區時竟然也有這個翁採茶一份。在軍區大院裡看到她為造反派張羅這張羅那時,李平水就知道是鑄成終身大錯了。他原來以為姑娘是鄉下人,又在杭州工作,不失純樸,應該是與他相配的。誰知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情,姑娘奮發得很,非常地要有事情,三大里有一天在家就算好了。他們結婚也不過兩個月,但彼此心裡卻淡得很。而且他還發現了一些奇怪的巧合,比如採茶和杭家的關係,他已經發現那天迎霜來他家時他的妻子的表情。
迎霜還是個孩子,不會掩飾,看見開門人,吃驚地張大著嘴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指著採茶,又指指李平水,結巴著:“你他“
李平水還有些不好意思,說:“她是我妻子,你進來呀!”他熱情地招呼著。
翁採茶自以為嫁了人,又有了小吳的愛情,一下子就是個雙豐收。沒想到開門不利,又撞到他們杭家人手裡。幸虧還是個小孩子,不知深淺,也不理睬她,就對李平水說:“不是說好了今天上街的嗎?”
李平水知道那是翁採茶的藉口,但新婚夫妻,也不想讓她難堪,就對迎霜說:'“你有什麼事嗎?”
迎霜看了看他們,她突然明白了許多事情:採茶是怕她呢。她就搖搖頭,說:“也沒什麼事情,我就是路過這裡來玩的。”這麼說著就走了。
李平水知道她是肯定有事情的,連忙就追了上去,問:“是你得茶哥哥叫你來的吧?”
迎霜到底是孩子,還是藏不住話的,就說:“大哥說他會來找你的,讓我先告訴你一聲。”她低下頭,又抬起,說,“我怎麼不知道你是有新娘子的啊。”
她這一句孩子話,把李平水說笑了,說:“你這孩子,大人的事情,你知道那麼多幹什麼?”
迎霜對別人說話一向怯場,唯有對李平水不,她有些生氣地說:“我不知道為什麼,“噎蹬隆地朝前走了幾步,才回過頭來,說,“你千萬別跟你家的新娘子說我們杭家的事情。”
“為什麼?”李平水有些愕然,迎霜卻一本正經地說:“我現在不能告訴你,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