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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不過這種東西藏在這裡不見天日,多少有點暴珍天物。你看,我們已經有花,有茶,有水,有器,還有客人,怎麼著還得有張畫吧——好哇,找到了,你們看,把這個掛起來怎麼樣?”
這是白夜第一次看到的《琴泉圖》。她並不知道凝聚在這張畫上的人世滄桑,但她還是能夠看出這張不大的畫對杭家人的特殊意義。白夜不懂國畫,看上去這張二尺長、一尺寬的紙本,也就不過是左下方的幾隻水缸一架橫琴,倒是右上方的那首題詩長些。白夜來不及定睛細看,就見葉子站了起來攔住寄草說:“這可是你大哥的性命,萬一被人看到了不得了。”
寄草可不管,一邊掛那畫兒,一邊說:“性命也要拿出來跟人拼一拼的,不拼還叫什麼性命!”
寄草姑婆的這句話突然感染了白夜,她站了起來,邊敲著自己的前額邊說:“瞧我給你們帶來了什麼,我也知道得茶一直在蒐集這些跟茶有關的東西,你看看我給他帶來的。”
她從她帶來的那個大包裡取出一塊長方形的東西,湊到檯燈下,杭家那幾個女人也圍了過來,白夜輕輕地把它開啟,一塊色澤烏亮的方磚展現在她們眼前。寄草還沒有接到手中,就準確地對嫂子葉子說:“是茶磚。”
這是一塊年頭很長的茶磚,磚面上印著一長溜的牌樓形狀,圖案清晰秀麗,磚模稜角分明。盼兒愛不釋手地端詳著它,輕輕地說:“這麼漂亮,真不是拿來吃的。”
“我好像在得茶哥哥的茶書裡看到過它的,是得茶哥哥給我看的。”迎霜說。她接過茶磚,像捧孩子似地捧了一會兒,還給了白夜,然後果斷地走到書櫃旁,學著寄草姑婆的樣子翻起書來。
葉子看著孫女要動得茶的書又心疼,忍不住說:“你也不要翻了,如果我沒有弄錯的話,這應該是一塊牌樓牌的米磚,從前我們茶莊裡賣過的。”
迎霜卻因執地抽出一本書,彷彿為了證實她在這方面也是專家似的,很快就翻到那一頁,那上面有著幾種型號緊壓茶的圖片,下面還配有圖片說明。
現在,這些女人彷彿都突然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彷彿她們現在正置身於學院的圖書館內,彷彿她們又回到了汲汲求學的年代。這年代其實離白夜並不遙遠,但回想起來,竟然已經有了一種恍然隔世之感。圖片上標有米磚的那一幅,果然與她們手裡捧的那一塊具有一樣的圖形,下面的一段文字上說:米磚是以紅茶的片末茶為原料蒸壓而成的一種紅磚茶,其撒面及裡茶均用茶末,故稱米磚,有牌樓牌、鳳凰牌和火車頭牌等牌號,主銷新疆及華北,部分出口蘇聯和蒙古。
迎霜好奇地抬頭看著白夜,問道:“白姐姐,你是去過新疆了?還是內蒙、蘇聯了?蘇聯現在已經是蘇修了,人家說從前是蘇聯的時候你在那裡住過。你在那裡吃過它嗎?“
白夜的心緊了起來,她的臉色一下子蒼白了,但她離開了檯燈光,女人們沒有發現她的變化。她坐回到爐前,定了定神才說:“是的,我在蘇聯時常喝這種茶,不過那時候我還小。你們不知道蘇聯人喝茶有多兇。我們一開始也是人鄉隨俗,後來就和他們一樣離不開茶了。不過我們和你們江南人不一樣,我們熟悉各種各樣的紅茶。真不好意思,我得告訴你,我早就知道這是米磚茶了。我低估了你們,怕你們不瞭解這個,還特意抄了一份詳細的解說,陪,就是這個。要是我碰不到得茶,請你們轉交給他。也許沒什麼用了,但這對我來說很重要”
她一邊說一邊就往外拿她抄的那份紙,她的眼睛裡閃耀著一種渴求,彷彿如果她們不看,什麼重大的事件就變得毫無意義一樣。寄草接著,一邊說:“看你說的,這是你的心意啊。”就接過了那張紙片。
紙片上抄著那麼一段話:
米磚產於湖北省趙李橋茶廠,生產歷史較長,原為山西幫經營。十七世紀中葉,咸寧縣羊樓洞產八十餘萬斤。十七世紀中國茶葉對外貿易發展,俄商開始收買磚茶。1863年前後俄商去羊樓洞一帶出資招人代辦監製磚茶。1873年在漢D建立順豐、新泰、阜昌三個新廠,採用機械壓制米磚,轉運俄國轉手出口。俄商的出口程式,一般是從漢口經上海海運至天津,再船運至通州,再用駱駝隊經張家口越過沙漠古道,運往恰克圖,最後由恰克圖運至西伯利亞和俄國其他市場,後來還動用艦隊參加運輸,經海參成轉運歐洲。由於米磚外形美觀,有些西方家庭給米磚配以精製框架放入客廳,作為陳列的藝術品欣賞。
杭盼默默地讀完了這段文字,把它摺疊好,放到書架上。然後對她說:“等得茶回來,我們讓他把這塊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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