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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傳授知識了啊,她取出小本本,目不轉睛地盯住了爸爸。
也許這就是抗漢一向的工作作風,也許這裡面確實夾著父親對女兒的特殊的感情,總之,那天杭漢的有關龍井茶的採摘課,講得非常用心,非常仔細。
他先講了採摘茶葉的重要意義。他說,採摘茶葉,既是茶樹栽培的結果,又是茶葉加工的開端,它關係到茶葉品質和產量,也關係到茶樹生長的盛衰和壽命的長短。
接著他開始說龍井茶的特點以細嫩見長,細嫩裡頭還要再分品級,分為蓮心、雀舌和旗槍。
他又講到了採摘的標準:若按季節,春茶是按一芽一葉的標準開採的,清明前後採的是特級茶和高階茶,到了穀雨前後至立夏,那就可以採一芽二葉了,再遲一點,也可以採一芽三葉了。
再接著,他說到國家定的標準,收購茶葉,都是有標準樣品的,一至八級,再加上一個特級,那就一共有九個等級了。若要說到鮮葉的標準——杭漢說到這裡,舉起手裡的鮮茶嫩芽,告訴大家,現在大家採的特級龍井茶,就是這樣的:一芽一葉,或者一芽二葉初展,芽要長於葉子,芽葉間的夾角很小,芽葉的長度是二至三厘米。等到採一至二級的茶葉時,芽葉的長度就基本相同了,葉片也要略略大一些了。再到三至四級時,採的就是一芽二葉到三葉了,葉子也開始長於芽了,葉片也就更大了,到了五至六級,葉芽裡頭就可以夾著幼嫩的對夾葉了,葉子可以長到五厘米了。至於到了七至八級,葉子就已經長到極限,不再長了。
他講課的時候,又是實物,又是圖片,坐在下面的同學們紛紛站了起來伸出手去,嘴裡就嚷著:給我看看,給我看看,迎霜靜悄悄地坐著,她看不到父親了,只看到一片雀躍的手。一會兒,大家都坐了下來,像擊鼓傳花一般地傳遞著那枚小小的芽大於葉的龍井鮮茶芽,一直傳到了迎霜的手裡,迎霜就不再往下傳了,她輕輕地把這枚芽茶放在手心,她抬起頭來看了看父親,父親的目光掠過了她,盯在窗外的茶山上,父親開始講採摘期了。
如果不是父親告訴她,那麼,會有誰讓她杭迎霜知道,茶樹剛剛吐露出春芽的時候,茶農就開始在三月的春風裡開採,那是被稱為“摸黑叢“ 的呢。而春茶為什麼不宜留真葉,為什麼要洗叢呢?那是因為春茶留下的真葉到夏茶時會轉青,那就被茶農們稱為“抱娘茶“ 了。這些抱娘茶半老不老的,會在採摘夏茶的時候被摘下來,影響夏茶的質量啊。
至於說到採摘方法,父親說得多麼好,“採定級,炒定分,“採摘是茶葉品質中多麼重要的一環啊。這裡的茶農曆來用的都是提手採摘法。父親模擬了一下這種採摘法的樣子,真像採茶舞裡那些姑娘的採茶動作啊:手心向下,大拇指和食指夾住魚葉上的嫩莖,輕輕向上那麼一提,看著的同學們都輕輕地會心地笑了起來。父親的動作,還有他說話的口氣,那是多麼幽默啊。
突然,父親的口氣嚴肅起來,父親說:採下的茶葉,一定要是芽葉成朵,大小一致,勻度好,不帶老梗、老葉和夾蒂,這樣,既不會傷害芽葉,又不會扭傷莖幹。同時,要求茶叢採淨,順序從下采到上,從內採到外,不漏採,不養大,不採小,要全部採淨。
.大個子姑娘真討厭,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經不習慣這種嚴肅的傳授知識的課堂,還是為了出風頭,一舉手站了起來,然後兩隻手像雞啄米一樣滑稽地動了起來,又像一隻下水鴨子般地叫了起來:“喂,那你說這樣採茶,是臺上跳跳的,還是真的那麼採的?”
她的話顯然沖淡了剛才大家嚴肅的學習氣氛,大家看著她不由得笑了起來,大金牙笑得嘴上一片金光。這個大金牙,一直從小學跟他們進了中學,就像甩不開的牛皮糖一樣令人生厭。迎霜氣憤地盯著大個子姑娘,她恨她,覺得她是一個野蠻人,一個小市民,一個從頭到腳粗俗不堪的弄堂女人。她想父親一定會很尷尬,但父親卻比她估計的要平和得多。他甚至也一起笑了,說這個同學問題提得好,雙手採摘是一種新採摘法,1958年,由梅家塢大隊的沈順招和她的十姐妹從提採法發展而成的。不過這種採摘法一定要做到“一集中,三協作,五個巧“。一集中,是要思想高度集中,這樣才能做到心靜,手靈、眼準,腳勤。三協作,是要眼、手、腳密切配合。五個巧:突出枝條的茶芽要自下而上交替採;叢間茶芽要雙手插入,用手擋開枝條採;不同高低的茶叢要蹲立交替採;雨天和露水茶芽要抓把採;晴天要隨採隨手放人茶簍。
又有人學著大個子姑娘喊:那茶簍是不是也像臺上跳舞用的那樣呢?大家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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