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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過年去,寄草有許多日子不見楊真。他時常這樣神秘地失蹤,寄草也就不奇怪了。誰知有一天寄草卻突然接到楊真的電話,要她到酒罈巷8號臺灣義勇隊去見他。寄草叫道:“楊真你忘恩負義啊!你,怎麼這麼些天見不到你的影子,這會兒又冒出來了?”
楊真說:“我真有事情,大事情。你快來,我這裡還有臺胞帶來的凍頂烏龍呢,你喝不喝?”
寄草撒撇嘴說:“你別拿凍頂烏龍誘惑我,不就是包種茶嗎?從前我們忘憂茶莊,什麼茶沒有!”
原來這包種茶,乃是臺灣名茶一種,說起來也是從大陸過去的。一百多年前,由福建安溪縣專做茶葉生意的王義程氏所創制。因為成茶是用方紙包成長方形的四方包,因此得名。到得1881年,福建同安縣茶商吳福源在臺北設源隆號,專事製造包種茶,安溪商人王安定與張古魁又合夥設建成號經營包種,這就是臺灣包種茶的起源。這包種茶也分為幾個品種,有文山包種,有凍頂烏龍,還有臺灣鐵觀音。寄草說得沒錯,天下茶品,大哥杭嘉和凡知道的,沒有一樣不收,況且是像凍頂烏龍這樣名冠天下的好茶呢。
楊真這才真著急了,叫著:“你快來吧,我見到你那位羅力了。他託我帶來信,你到底還要不要?”
寄草一聽,就像心裡埋著的一顆定時炸彈突然引爆,把她炸得心花怒放,話也說不出來了。
楊真一到金華,就和臺灣義勇隊接上了關係。作為臺胞,也作為共產黨打入義勇隊的一分子,楊真在這支隊伍裡負責宣傳。寄草趕往酒罈巷8號時,楊真正在教臺灣義勇隊少年團的孩子們唱歌,噴亮的歌聲一直傳出巷口——
臺灣是我們的家鄉,那兒有花千萬朵,吐芬芳。
我們會痛恨,不會哭泣;我們要生存,不要滅亡。
在壓迫下鬥爭,在鬥爭裡學習,
在學習中成長,要收回我們的家鄉。
楊真在做指揮,長頭髮,學生裝和圍在脖子上的花格子圍巾全都隨著手臂的揮動而跳動。他的傷寒症已經好了,渾身上下都有了力氣。寄草急著想看羅力的信,一個勁地向楊真揮手,楊真視而不見。直到那首歌全部排練完,才跑到寄草身邊,把寄草拉到園子裡一條石凳上坐下,像小孩子一樣興奮地問:“聽說過周恩來嗎?”
寄草瞥了一眼楊真,說:“貴黨中央軍事委員會副主席,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政治部副部長,上個月18日到金華,我們保育會還出面去參加迎接的呢!現在是全民族抗日,共產黨拋頭露面,金華街上到處都是共產黨的聲音,你還拿這來考我,笑話!”
“你不知道,周副部長又回來了。明天下午要到義勇隊來看望,我正在排練歡迎他到來的抗日歌曲呢!”
“不是聽說從金華往天目山浙西行署去了嗎?莫非這訊息不是真的?“
“怎麼不是真的。周副部長去浙西行署,我還是打前站的成員之一呢!”
原來周恩來此次東南之行,在浙江跑了不少地方。先在皖南新四軍總部呆了二十天,又到金華,浙西,宿分水,達桐廬,抵紹興,再回金華。楊真作為前往浙西的打前站人員,一直追隨在周恩來左右。沒想到,竟然就意外地在浙西之行中,遇見了杭寄草的親人。
“信呢,信呢,你快把信交給我啊!”寄草一邊跺著腳要看信,一邊又不相信地問道,“你怎麼知道那人就是羅力?你又不認識他!”
信在桌子抽屜裡,楊真一邊往屋裡走,一邊跟追在旁邊急得直跳的寄草說:“要不是你跟我說過你家的那個白孩子,就是羅力對面對過來,我也不認識啊。”
寄草心跳地一把抓住楊真的衣袖,叫道:“你還見著了我們家的忘憂?”
“還有李越。”
寄草走不動了,她靠在楊真的肩膀上突然哭了起來,哭了幾聲,又復然而止,說:“我不相信,哪有那麼巧的事情?你怎麼還能碰到忘憂?我找他們可是把腿都跑斷了,我不相信”
楊真怕別人看到寄草哭哭笑笑的樣子,一邊拉著她往裡走,一邊說:“這你就得感謝周副主席了。他在浙西臨時中學開學典禮上演講,來了一千多聽眾。我在下面擔任保衛,走來走去的,突然在一株大樹上看到一個半大孩子,渾身上下雪白。我就想起你說過的那個忘憂。他不也是在天目山避難嗎?我想世上也沒有那麼巧的事情啊,就在那樹下繞來繞去的,想等著那孩子下樹後問一問名字。誰知孩子還沒下樹呢,就走過來一位國軍軍官。我又想,這一回周副主席去浙西,是由國民黨省主席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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