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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說什麼?”寄草吃驚地問。這時的楊真像一個牧師。
“我在說愛情的感覺。”
“你經歷過?”
楊真搖搖頭,說:“可我知道接近真理時的感覺,就像我讀《資本論》時突然明白什麼是剩餘價值理論時的感覺一樣。難道愛情不是真理?”
“你可真是一個真理狂。”寄草評價說。
對寄草給他的這個頭銜楊真很讚許。他心滿意足地躺在某個小客棧的一堆破布裡,一邊微微地發著抖,一邊望著夜空——客棧的屋頂常常是漏洞百出的,這給了楊真遇想的絕好環境。在炮火連天的大地上,依然有著深透的星空。楊真說:“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真理,比如說,愛情就是你的真理,復仇就是羅力的真理,茶,就是你大哥的真理”
“現在大家都在想著趕走日本佬——”
“是的,打倒日本帝國主義就是每一個不願做奴隸的人們的真理。”
“也是你的真理嗎?”
“當然也是。”楊真望著這個面孔半隱在黑暗中的女郎。她很美,很勇敢,又很純潔,很善良,熱愛她也是熱愛真理。楊真覺得不該這麼胡思亂想下去了,就說:“不過,僅僅打倒日本帝國主義是不夠的,還有國家的建設,還有人類的解放。為什麼馬克思要說全世界無產者聯合起來?為什麼《國際歌》要唱'起來,全世界受苦的人'”
“你是一個窮人,受苦的人?”寄草打量著那個從破布堆裡鑽出來的腦袋。他看上去落魄到家,可並沒有受苦人的神色。
“我不能說我是一個窮人。可我從前是一個受苦的人——”
“因為沒有找到真理?”寄草更加吃驚地問,她幾乎想也沒有想過這樣玄而又玄的問題。
“現在我是一個新人。我不但要去解釋世界,還要去改造世界。所以我選擇了經濟學。我要了解很多事情,比如日本人為什麼要侵略中國——你知道廣田三原則嗎?”
“不知道。”
“你那位羅力也沒有和你提起過嗎?”
“你知道他是一個軍人——”
“軍人正是為這而戰的。抗戰前夕,日本人廣田弘毅提出了中國必須接受的三原則:一為經濟提攜,二為共同防共,三為承認滿洲國。這裡面不是滲透著濃重的經濟目的嗎?在人類社會中,一直存在著不合理的現象,比如可以是一個人壓迫另一個人,一個階級壓迫另一個階級,也可以是一個國家壓迫另一個國家——”
“可是你想那麼多幹什麼?想那麼多,日本人的飛機照樣在頭上飛,壞人照樣把你的西裝都搶了去。現在你病成這個樣子,照樣躺在破布堆裡。“
“我想找到消滅這種不合理制度的途徑,我還想親自參與到這種消滅的過程中去。我想使我的生命具有最大的意義,哪怕像流星一樣短暫地燃燒,劃過夜空。請你不要以為我在說胡話。我們這樣的人散落在人群中好像很少,一旦集中起來卻很多很多。現在他們都開始集中起來了,他們從全國各地動身,都開始往一個叫延安的地方而去了。“
“你也要到那裡去?”
“你呢?”
“那地方聽上去挺不錯。”
“如果你願意和我一起去——”楊真就從破布堆裡坐了起來。
“——羅——力——“寄草就搖搖頭,拖長聲音說。
連寄草自己都說不清為什麼她愛羅力愛到這樣的地步。這樣的初戀並沒有太大的基礎——時光是那麼的短暫,交往也並不多,回憶起來,真正刻骨銘心的就是那個月亮圓圓的故鄉的茶園之夜了。因為出現了楊真,寄草覺得她更愛羅力了。她必須愛羅力,否則,她每天和楊真熱火朝天地討論著真理,那是什麼意思呢?
一到金華,寄草就陪楊真去了《戰時生活》編輯部,她以為她會在那裡找到他的侄兒杭憶,還有那位女共產黨那楚卿。她撲了一個空,侄兒杭憶,已經跟著女共產黨人那楚卿走了。好在楊真卻和他們的人接上了關係,暫時留在了編輯部。第二天,寄草準備回鄉間她所在的保育院去,楊真卻給她帶來一個訊息,說給她聯絡了工作,就留在幾個月前成立的金華保育會里。他說:“你不是還在急著找你的侄兒嗎?你在保育會里,訊息靈通,說不定什麼時候就給你碰上了。”
這主意不壞,寄草一口就答應了。她暫時還不知道,浙江省保育會自成立以後,共產黨就在這裡面成立了黨小組。共產黨對於她,寄予著很高的希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