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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給她潑冷水,只好說:“到了普洱城,還得有一番好好的打聽呢!你別把這麼漂亮的裙子弄髒了。”
寄草說:“不是說羅力的車隊就在這一帶開嗎?”
小邦成就心裡暗暗叫苦。這一路上的問訊都是由小邦象擔任的,寄草聽不懂當地人的方言異語。可是小邦我打聽來打聽去也都沒有一個準星。戰事已緊,什麼樣的說法都有。此時前不巴村後不巴店,也沒法把寄草再送回昆明。小邦成只好揀好聽的給寄草說,這幾乎是一路連蒙帶騙地把寄草送進了普洱城。
寄草從小就知道普洱,她家忘憂茶莊的櫃檯上,長年累月放著普洱茶。每次聽夥計向賣茶的人介紹普洱茶,人們都要說:“老話說茶要喝新的,龍井茶是越新越好,偏這普洱茶不一樣。那可就是如陳年老酒一般的,非得是時間越久越香的呢。“
然而要是問及何以普洱茶越陳越好,即便是老夥計,也不一定能夠說個透徹的了。寄草也是這一路上跟著馬幫,才知道普洱茶的陳,竟也是和馬幫有關係的呢。
原來普洱茶,並非就是產在普洱這個地方的。它的真正的產區,就在小邦嵌的家鄉西雙版納與思茅一帶,和茶葉集散地普洱還有一段不算太短的距離。茶葉往普洱府集中的時候,馬幫就得穿過熱帶雨林。那溼潤的空氣使茶葉發酵,竟發出了一陣陣人們始料未及的濃香。人們一旦喝到了這種自然發酵的茶葉,就漸漸地被這種香味吸引了,由此,一種新型的發酵茶誕生了。
這就有點像寄草對羅力的愛情。他們之間原本的感情並非天長地久。火花一爆,還來不及熊熊燃燒就兩情相別了。要不是寄草如熱帶雨林中發酵普洱茶似地發酵著這場愛情,也許這也就是古往今來無數年輕人之間的那種司空見慣的萍水相逢的故事一樣,到頭來不過一場塵緣孽債罷了。也就是像杭寄草這樣藤吊百韌的人,才會把這場愛情之火一直從西子湖燃燒到普洱城了。
恰如杭寄草與羅力的愛情到底打動了小邦勵一樣,普洱茶的香氣也到底是給官方嗅到了。萬曆年間,朝廷就在普洱設立官員從事茶葉貿易;到了清代,又設立了官商局,凡茶人經營茶,都須領“茶引“。那些年,光從普洱運往西藏的茶葉就有三萬馱之多。思茅地區,可謂商旅雲集,每年都有千餘藏族茶商到此,印度商販也可以說是絡繹不絕呢。
皇上看了也眼熱,每年便都有貢茶送進宮去。那負責送貢茶的茶農得先把收來的茶送到縣府打包,選茶尖。每尖得用紅絲線連著,再用黃緞子打包,還得蓋上大印,這才能送到普洱府。再加印,又送到透南道臺府,再加印,這才威風凜凜地上了馬馱。那馬幫上是得插杏黃旗的,靠著皇上牌頭一路地北上,也就沒有人敢為難他們的了。
這就和寄草尋訪羅力大不一樣了。普洱城說大也不大,駐紮著不少中國軍隊,只是經常急急慌慌地調防,打聽來打聽去也弄不出一個結果。寄草對軍事知識可以說是一竅不通,只知道羅力本是一個作戰參謀,現在領導著一支車隊。好不容易在一個防區找到一個浙江籍的青年軍官,一打聽,還是蕭山人氏。此人見是杭州老鄉,倒也熱心,翻過來覆過去地問了好多,越問寄草就越茫然。最後那蕭山人沒奈何了,突然想起了問她知不知道她的那個羅力的上司姓什麼。這下寄草想起來了,姓戴!蕭山軍官一拍大腿說:“那不是2000師嗎?師長戴安瀾。那是遠征軍的第五軍的機械化師,前幾日聽說老蔣在臘戌一日召見他三次,命令他火速將部隊開拔到同古——”
“同古在哪裡,離這裡遠嗎?”
“什麼遠不遠,根本就不在我們中國人的地盤上。那是在人家緬甸的領地上了呢,離仰光倒是不遠了。“
“那不是人家緬甸的首都嗎?聽說日本人用飛機炸過他們了?可有這回事情?“
“你啊你啊,你一個女人什麼都弄不明白,這會兒跑到這裡來,你就簡直是盲人摸象了。”蕭山人一邊嘆著氣一邊把這裡的戰局粗粗地說了一遍。
原來,自1941年12月23日日軍飛機轟炸仰光之後,仰光就一直處在告急之中了。到得2月16日,情況已經萬分危急,中國遠征軍就從這時候開進了緬甸。估計羅力也就是這時候隨大部隊入了緬。而同古,恰恰是位於仰光與曼德勒鐵路線上的第一大城,西聯普羅美,東接毛奇,是阻止日軍北侵的重鎮,派2000師去守住同古,就是為了不讓仰光陷落。
“我要趕到同古去!”沒想到寄草一跺腳,居然那麼說。
那蕭山人也一跺腳說:“你別再想這些雲裡霧裡的事情了。我告訴你,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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