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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過——但他們命中註定失之交臂。嘉陵江上大霧瀰漫,杭氏家族在)!衝的一支再次因戰爭而生離死別——其中杭嘉平的第二任妻子黃娜已經乘飛機去英國她的父母家;她的丈夫杭嘉平拐著一條腿與她分道,興致勃勃地隨團進入陝甘寧邊區,前往紅星照耀的地方參觀考察;他們的一雙兒女杭漢和黃蕉風則尾隨吳覺農先生共赴浙西萬川茶鄉。當杭寄草正站在嘉陵江邊和杭漢、蕉風在碼頭告別之時,羅力已經隨“國軍“遠征軍進入了中緬邊境。而再晚些時候,當羅力與他的戰友們已在中國西南邊境枕戈待旦之際,借裡增懂的女人寄草,跟著一支馬隊,幾乎就是踩著羅力他們的足跡,正一無所知地在戰火中尋找著她的愛情呢。
寄草是七轉八轉到了昆明以後,才與一支馬隊接上關係,前往滇緬邊境的。馬隊年輕的馬鍋頭,是個布朗族人,老家就在滇緬邊境的渤海大黑山原始森林,人們都叫他小邦成。
說起和小邦成這支馬隊的認識,也是偶然。原來寄草在昆明街頭無親無故,正一人瞎轉悠的時候,七折八折地法進了一條巷子。昆明的巷子街道,大多都很狹窄,石板鋪的路,被磨得光溜溜的,就像一面面打碎的鏡子。那一日又正逢下雨,寄草小心走著,就聽見後面有人唱著山歌呢:
一二三月雪封山,四五六月雨漣漣,
七八九月正好走,十冬臘月學狗竄…·
寄草回頭一看,那唱歌的卻是一個精精神神的年輕人,牽著一匹馬,後面是一隊馬幫。馬鈴聲叮噹叮噹地響,寄草就被那從未見過的馬兒吸引住了。
這些馬兒的個頭都是特別地小,但背上揹著貨物行走倒也十分地精神賣力,不像是力所不支的樣子。寄草這茶人家族中出來的後代,一看就知道,馬背上那一袋袋的東西肯定是大葉種的茶 了。只p這馬,寄草卻從來也沒有見過,看著新鮮,就脫口而出;
“哎,這馬兒怎麼和日本矮子一樣的啊?”
就見那年輕人又唱:
駕馬專在山上跑,花椒極品大紅袍,
瓜菜四季少不了
唱完了才開腔道:“這位姑娘問得不好,怎麼能把我們頂刮刮的羈康馬和日本鬼子相提並論呢!這可是咱們中國漢源縣古黎州出的好馬啊。馬雖是矮了一點,卻是打日本鬼子的馬,一路上不知道運過多少抗日的物資了呢!“
寄草叫了起來:“原來這就是羈康馬啊?”
小夥子道:“聽姑娘口音,是從江南一帶來的,莫非那裡的人也知道羈康馬?”
寄草笑道:“也不是人人都知道的。我因出生在事茶人家,方才知道這馬的來歷。“
“姑娘這一說就是行話了,這裡西南聯大的不少學生,卻是不知道這茶與馬之間的關係的呢。”
小夥子年輕,說話卻老三老四,不愧是一個馬鍋頭子。
原來這歷朝歷代,從邊茶換回的馬匹,歷來就分兩種,一種是戰馬,那另一種就是這羈康馬了。戰馬來自青藏高原和甘肅的河西走廊,而這羈寬馬,則來自於雲貴川一帶。此馬雖不能戰,卻是十分吃苦耐勞的,走高山險路更是十分靈便,故而,這一帶的馬幫隊都喜歡用這種馬。
寄草是個自來熟,又兼那年輕的馬鍋頭是個見過世面的人,兩人就沒了陌生感。說話間馬馱子就卸在了街前馬店旁,一時人呼馬叫的,就立刻熱鬧了起來。
馬店隔壁是一家老茶館,長圓形的大鐵壺放在灶火上燒著,寄草見有人喝著茶呢,就不客氣地伸過頭去看,蓋碗茶中漂的可是又寬又長的雲南大葉種茶葉。那小邦成豪爽地請寄草喝茶,寄草一拍手說:“行啊,這一回我要一路喝進緬甸了。”
小邦我笑笑說:“你要進緬甸,那就是和我一路的了,我正可以送你一程呢。”
“就你這一小隊馬幫,不怕路上有人劫了我去?”
“姑娘你這就小看我,也小看我們雲南的馬幫了。你當我們就這麼一點隊伍,那是現在抗戰非常時期。我十七歲就當馬腳子,十九歲就當馬鍋頭,一眨眼也有七八年了,什麼世面沒有見過?你沒有見過從前的馬幫吧。那可都是百來匹馬,甚至三四百匹馬組成的。出發時,又有三四隊馬幫一起走,揹著槍,趕著馬,還帶著我們喜歡的女人,就這麼上了路。那上千匹的馬,過山穿街,一路鈴擋搖得山響,是什麼樣的架勢啊!”
寄草吐了吐舌頭:“哎呀我的媽,那得馱出多少茶,多少馬啊!”
“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樣,數也數不清啊。”
寄草心裡想,見了羅力,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