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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種剝削和壓迫,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嘉平補充說道,“中唐以來,朝廷就開始收茶稅,且稅收越來越重。到宋代,弄得官逼民反,所以才有茶販青城人王小波、李順為首的農民起義。後來的明清二代,對茶農的壓迫有增無減。到得民國,大小軍閥割據四川,茶葉生產也跟著吃虧。弄到今天,川茶日趨萎縮,不但無力外銷,連供應邊銷和內銷也不足了。“他正高談著從吳覺農先生那裡學來的有關茶的認識,突然站住了,說:“哦,到了,你看,這就是我的家,黃娜,黃娜,有人來了!”
寄草莫名其妙,問杭漢說:“什麼黃娜,哪裡冒出來的黃娜,黃娜是誰?”
杭漢臉紅了,支支吾吾地說:“你們進去坐吧,我回學校了。”
“這是怎麼回事?這不是你的家,黃娜是誰?是你的媳婦?“
杭漢有些氣惱了,說:“不是我的媳婦。”
“那是誰的,難道是你的不成?”寄草更奇怪了,指著嘉平開玩笑說,“那我葉子嫂嫂可怎麼辦?”
嘉平想灑脫一下,到底也沒灑脫成,表情更尷尬,說:“見一見吧,都進去見一見吧,總是要見的嘛。”
“真是你的媳婦?”寄草吃驚地睜大眼睛。她的眼睛本來就大,這一睜,整張臉就好像只剩一雙眼了。
“你急什麼,你嫂子都不急——”
“哪個嫂子?啊!哪個嫂子?“寄草就跺起腳來了。也只有寄草這樣的人才會做得出來這種動作。那麼多年不見,剛才還在說馬克思和《資本論》呢,一會兒工夫,說翻臉就翻臉。
杭漢不喜歡見到這種場面,他回身走了,頭也不回。寄草一見侄兒走了,叫著追過去:“等等我,漢兒,這是怎麼回事?這個黃娜,從哪裡冒出來的黃娜!”
這一頭,黃娜倒是從樓上走了下來,這位豐滿性感的南洋女畫家,聽到了他們的對話,朝嘉平看了一眼,突然說:“我和你結婚,快十年了吧?”
嘉平一聲不吭地往回走,黃娜跟在後面說:“你到現在還沒和你的原妻離婚哪,上帝可不允許重婚的。”
嘉平突然從樓梯口轉了回來,厲聲說:“你再多說一句,我就——”他說不下去了,頭又仰了起來,黃娜就驚聲地叫了起來:“嘉平,嘉平你這是怎麼啦,你怎麼流血啦?”
現在,黃娜想見漢兒他們,也不太可能了,她幾乎一直就處在昏迷之中。杭嘉平很不走運,他翻車的時候,沒能夠像吳覺農先生那樣有一塊大石頭保護。他們此行,是到雅安去了解邊茶的情況,黃娜本來是不需要跟去的。她之所以一起去,名義上是採風,實際上是對嘉平這些天來對她的冷漠態度的反應。她愛他,希望她能夠在今後的歲月中代替那個若隱若現的葉子——她現在才吃出了那女人的分量。
昨天夜裡他們算是真正的吵了一架,破天荒地第一次沒有躺在一起。黃娜不明白為什麼嘉平非得趕回去,並且要她見他的小妹妹。她不喜歡這些拉拉扯扯的事情,說:“親愛的,我們本來不用那麼著急。我們還應該有時間到蒙山去看一看。不是說'揚子江中水,蒙山頂上茶'嗎?瞧,連我這一點不懂茶的人也知道了許多。比如那個漢代的吳理真,那個甘露禪師,他的遺蹟不也是在蒙山頂上嗎?為什麼人們認為他是中國歷史上第一個種茶人呢?就因為他種了七株仙茶嗎?聽說這七株仙茶旁還有白虎守著,這些神話真有意思。”
“這是抗戰,不是旅遊。”嘉平一邊刮臉一邊說。
“親愛的,可這並不比見你的家人更令人心煩啊。我不明白為什麼我OJ非得趕回去。坦率地說,我不喜歡聽到來自杭州的任何訊息。”
“別忘了,那是我的故鄉,我和那裡的一切無法分割。”
“這是可以分割的,我可以幫你來做這件事情。我們過去不是一直做得很成功嗎?”
“不,不成功,否則我就不會回國了。”嘉平對著鏡子裡那張颳了一半鬍子的臉,若有所思地回答。
黃娜沉默了一會兒,勉強笑了笑,說:“全世界都在和法西斯開戰,我真不該和你一起回中國。我把我的幸福毀滅了。“
嘉平過去櫓櫓黃娜的肩,說:“哪有那麼嚴重啊。”
黃娜卻站了起來說:“晚安。”她沒有再說親愛的,就走到另一間客舍中去睡覺了。
嘉平本想第二天再和她好好談,可是夜裡沒睡好,路又艱險,翻了車,他失去了這個溝通的機會。好在他的生命要頑強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