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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慢慢地恢復。比身體創傷恢復得更多的,是下關村純樸的那些人給他的深情關懷。
CC出生於一個小縣城,雖說他經常可以看到在縣城裡奔忙的農民,但是還是和農民不自覺地拉開著距離。他那時看到農民不是清掏著城裡的旱廁,就是佔著路邊擺開長蛇陣賣著蔬菜瓜果。CC記得那些掏旱廁的農民,開著震耳欲聾的三馬子穿城而過,身後飄灑著一路的廁味,蒸騰著、漫卷著、彌散著,讓一街的市民都知道,拉大糞的車剛剛路過、剛剛路過
那時的他,對農民是有成見的。學生在一起實在找不到最差的比喻時,往往都是一句“真TMD農民”來煞尾。但是在下關村,讓CC感動唏噓的是他從被抬上治療臺到現在,他用的藥,換的紗布,吃的飯,輪換被人照顧,甚至在生命垂危的幾天幾夜裡,24小時身邊都有那些純樸善良的人,他們用粗糙厚大的手做著最精細的伺候活,將CC從死亡的邊緣拉了回來。儘管如此,卻沒有任何人人說過半句藥費的話,也沒有人因為他身無分文就棄他於不顧。他感激他們,他從內心裡愛他們!
他努力鍛鍊自己,讓自己儘快恢復。他在二達他爺的院子裡慢慢地走著,每轉一圈,大娘就鼓勵地叫著:“啊喲,這個娃能著,又轉下了一圈圈!”不管大娘手裡忙著什麼,只要見到他在鍛鍊,大娘就一定會帶著驚歎的語氣鼓勵他。
CC覺得這個大娘跟他親孃似的,從裡到外透著毫無絲毫虛偽的善良。她對CC所有的事,都是誇張地驚歎著、鼓勵著。關振平詢問他受傷的原因時,曾帶來一個畫畫的警察,透過他的回憶來畫出黑衣人的頭像。CC覺得這是他的長項,就自己畫了個非常專業的素描給了那個警察,警察看到他極其專業的構圖和筆觸,大為驚訝。之後,他向那位警察要了畫紙和筆,為二達他爺和大娘畫了副肖像,大娘驚喜得逢人就誇,二達他爺也喜歡得不得了,掛在正牆上。結果一村的人都知道CC會畫畫。立刻,他就像個神人一樣被大家寵奉著。
那時,正是初秋季節,天高雲淡,一派金黃。各家都在忙著收穫,關振平也被放了秋收假,天天回家幫著家裡收莊稼。到晚上,關振平就來看望CC,他想了解CC這個案子,因為CC的記憶出現混亂,他想不起那些黑衣人,也想不起麻子廬、麻爾康和予瀟,CC所有的記憶幾乎都失去了;儘管CC記憶混亂,但是由於他和CC都是大學生,年齡又相仿,兩個人的共同語言就特別多,當然,關振平始終覺得和CC投緣,心底始終萌動著一種故交的感覺。
“吃了沒有?”
CC扭頭去看,一身便裝的關振平只穿著小背心,赤著兩隻胳膊走進了院門。
CC連忙說:“吃了。你幹完活了嗎?”
和CC說話,關振平也是一口標準的普通話:“今天的活幹完了。明天去收後山的。要抓緊收,要不一場雨就麻煩了。”
CC看著關振平壯實的胳膊上,肌肉一塊塊暴突著,彷彿一群凶煞被關振平綁縛著,可是這些凶煞卻不停地掙扎著,想從關振平的面板下掙出來。
CC羨慕地說:“你可以去參加健美比賽,絕對能拿到獎的。”
關振平看看自己的身體,嘿嘿笑道:“我在學校就是健美冠軍。回來了,鍛鍊得少了,都快變成肥肉了!”
他對CC說:“你想不想走走?我陪你去看看外面的景色,我們這裡好看得很啊!除了水沒有九寨溝大,我們的山、我們的樹比九寨溝一點不差!可惜沒有人投資開發啊。”
一步步慢慢地走出了院門,他倆順著門口的一條緩緩的小坡走到村子後面,從這個高臺往遠看去,一峽的山色水光盡收眼底。清亮的關溪河從遠處逶迤而來,矗立在河邊的山坡上長滿了鬱鬱蔥蔥的樹林,樹林從山頂往下,一層層的顏色各不相同。山頂上樹木呈現出近乎白色的淡黃,像剛孵出的小雞,絨絨地在山頂上顫動著;往下一層是金黃的一條色帶,黃得乾淨,黃得醉人,黃得透徹;最下面是大團大團的紅色樹葉組成的錦繡,在風中嘩嘩地歌唱著。整個一座山就是一塊巨大的調色盤,在歌唱中將天地描繪得絢爛壯美;整個一座山就是一架曼妙的大鋼琴,在悅目的色彩中傳出了遠古的天籟之音。
遠天邊一輪秋陽正在慢慢地靠近山脊,明亮的陽光將關溪河照射出一片金光。河邊的高臺下,走來幹了一天農活的村民,老牛在他們身後悠悠地踱著步,不時啃食著路邊的小草。河水的光暈將晚歸的農人漸漸包圍,只有偶爾聽到農人一聲吆喝老牛的聲音,才能分辨出金黃光芒包圍著的歸人正在走近。家家戶戶的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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