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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從農村抽調的農民。”
吳玉萍不能再推辭了,如果讓農民當組長她當組員別人會怎麼看待自己?不是更不好工作嗎?於書記還是體貼人的。她不善於說恭維人的話,只是用感激的目光,表示了謝意。然後趁機提出了想請假回家看看,於書記痛快地答應了,並且告訴她先把自己的東西整理好,下鄉不用的東西全部存在幹校庫房裡。工作組要集訓,回來馬上就得去縣裡,你婆家就在鄰縣不遠,你只能去兩三天。吳玉萍有些為難地說:“唉呀!路倒不遠,只有一百里。可是兩頭都不通汽車,來去就得兩天。”她本來不願在領導面前提這類問題,白剛回家幾個月了,她都沒好意思提出回家去看看,現在可有了一個回家機會,還只能兩三天光跑路了,這怎麼好呢?
於書記聽了也有些為難。他琢磨了一下:“這樣吧!頭天集合沒有什麼事,第二天是學習檔案,第三天是領導做報告。這樣你也只能去四天,學檔案那天你趕到就行了。領導報告是必須聽的,不然沒法工作。”
吳玉萍再也不能說別的了,這已經是領導特殊照顧。她和白剛結婚已經二十年了,為了和地主家庭劃清界線,從沒有回過婆家。公爹過世時正是肅反高潮,白剛被嚴加看管,更沒法回家。現在卻是在這種情況下第一次回婆家,心中雖不免悽楚,但仍然十分盼望看看婆家究竟是個什麼樣子,白剛回農村幾個月了,到底生活得怎麼樣?所以她一路心急如焚,下了汽車就打聽白家莊怎麼走。
這裡離家還有二十里地,路不熟,但鼻子底下有嘴,多叫幾個大爺大娘打聽著點,農村的路是不會走錯的。也許是因為心急,也許是因為背的東西多,大冷的天,走出了一身汗,走了兩個多小時,終於來到了一個村莊,村外見到了一座長長的木板橋,有個坑塘,塘邊有幾棵柳樹。這個標誌很好記,白剛告訴過他,過了這個村再走二里地,就算到家了。
果然,走了一段路見一個村莊,房屋破破爛爛,看不見一所像樣的瓦房。這就是白家莊?想到這裡給到家的喜悅,又蒙上了一層陰影。正在這時見村頭一個人,在空地上正在掄胳臂撂腿,像是打拳又像是練武。吳玉萍喊了一聲大爺:“這是白家莊嗎?”那人停下來,歪著腦袋審視著吳玉萍,並沒有馬上回答她的問話,顯然對這個陌生人感到十分奇怪。然後才問她:“找誰家?”她說:“找白樹勤。”她怕人們不知道白剛,便說了大哥的名字。
那人又仔細看了看吳玉萍,一身幹部模樣遠道而來,仍然猜不透她是白樹勤的什麼人。便說:“你是他什麼人?”吳玉萍說:“我是他兄弟媳婦。”那人高興地說:“啊!是他老嬸兒回來了,不要叫大爺叫大哥。我是洪光,和白剛我們哥兒倆最好了。你算是問對地方了,走吧我把你送家去。”
走到一個門口,洪光說這就是你們家。家裡沒有院牆也沒有大門,只是臨街有一道秫秸寨子,當中留了一個豁口便是門了。兩邊也是用秫秸紮成的寨子與鄰家隔開。院裡有三間矮矮的廂房,正面是三間正房,都已破爛不堪,房檁已經傾斜,房上長著茅草。三間破房裡住著兩戶人家。中間的一間是過堂屋,是兩家燒火做飯的地方。邁過一道高高的門坎,進了正房。洪光掀開了西屋家織的粗布門簾,喊道:“三大媽!你看誰來了?”白剛的爸爸也是排行老三,比洪光爸爸年長,所以洪光叫她三大媽。
吳玉萍見炕上坐著一個一頭銀髮的瘦小老太太,盤著腿兒,戴著一副黑邊的老花鏡,正在做針線活兒。聽見有人喊她,便摘下老花鏡連忙下炕,那尖尖的小腳,竟是三寸金蓮,這就是婆婆了。吳玉萍親切地叫了一聲媽,老太太瞪著眼睛望著這個秀氣而又大方的女幹部,不知她是誰,叫了個媽她也沒敢答應。洪光一看老太太沒想到是兒媳婦回來了,便說:“這是他老嬸兒!”
老太太這才明白過來,又十分驚訝:“你咋來的?這是走來的?還揹著這麼多東西。快把東西放下,上炕歇歇吧!累壞了吧!”然後又對洪光說,“你大哥你們這是在哪兒碰上的?”洪光說:“我今天有點不舒服,沒出工。我正在村頭上練筋骨,碰上他老嬸兒跟我打聽道兒,我說你算問對地方了,就把她給你領家來了。”老太太感激地說:“真巧,多虧了你大哥。你大哥,你也坐吧!”洪光說:“不了,他老嬸兒走了這麼遠的道兒,讓她好好歇會兒吧!”
《從囚徒到省委書記》荒村13(3)
屋裡只剩兩個人了,婆媳倆二十多年第一次相見,都有些拘束,但還是高興的。婆婆已經八十多歲了,身體還硬朗,面色紅潤,行走自如,滿頭白髮梳得整齊溜光。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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